他只是因为第一次太紧张了,想在贺照霖面前表现好一点,但好像努力了个寂寞。
贺照霖并没有在乎他的情绪,也不觉得一句随口说出来的话有多伤人。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去客房睡了,柜子里有新的床单,你自己换吧。”贺照霖伸手轻抚上他的头上,像是一个情人最後的温存,低头去亲吻他的额头,却被林培不领情地转开了脸。
贺照霖挑眉,突然发现他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大部分时间你发觉不到他在生气。
“晚安。”说完这句话,贺照霖随手往身上披了条毯子,离开去了客房。
第二天起床,贺照霖见林培没有早来做早饭,想着是他这几天发情期折腾得够累的,就自己订了两份餐回来。
吃完坐在大厅等了一个小时,直到早上九点,他还没有起床,明明之前就说好了要陪他去医院拆石膏。
贺照霖去了房间,却发现他不在。
难道一大早就出门了?
贺照霖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那端无人接听。
他突然情绪急转直下,变得很糟糕,怒火在沸腾,脑海里已经想着等他回来,要如何发泄一顿。
最後自己气呼呼地叫了司机,一个人去了医院拆石膏。
照了CT医生夸了几句:“恢复得很好,不错,照顾你的人很用心吧?”
贺照霖脑子里闪过林培的身影,含糊应了声:“嗯,他确实很用心。”
“你的omega?”
贺照霖心脏紧了下,有什麽东西在心脏萌生出绿芽,正在以迅猛地势生长,“嗯,是。”
也算是吧,同居了这麽久,该做的都做了,贺照霖从没跟人在一起生活过这麽长时间,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没有人能受得了。
可是林培可以,或许,他真的可以考虑和林培结婚……也许他们还会生下一个孩子。
想到此,贺照霖竟然笑了。
回去的车上,他满脑子都是林培的事情,也没再因为他电话打不通而生气。
甚至还想着,昨天晚上结束後不应该那麽冷淡把他一个人扔在房间,下次的话,还是陪他一起睡吧。
推门走进家门,贺照霖心情不错地喊了声:“林培!”
等了一阵,安静的家里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贺照霖的心瞬间仿佛被挖走了一大块,再打电话已经关机了,他突然很不安。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联系不上,他总是想要联系他的时候能得到回应,想见到他时见到他人。
一直到晚上,贺照霖再打他电话时,林培接听了。
贺照霖有些生气,“这一整天你去哪了?电话不接,人也不回!要是这麽不想回来,以後就都别回来了!”
林培却是嗤笑了声:“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挑衅语调,带着几分不耐烦与狂放,让贺照霖觉得十分陌生。
他从耳边拿下手机反复确定号码,是林培的。
“你是谁?”难道是有人替他接了电话?
“我是谁?”林培又笑了声:“才一天而已,你爹的声音听不出来了是吗?”
确实是林培的声音,这让贺照霖无所适从。
“你在哪里?我们当面聊聊。”贺照霖眉头深锁,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林培好像鬼上身了,不过一天就完全变了个人。
电话那端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叫林培,说什麽开始了,让他去後台准备。
“不好意思贺先生,我现在要工作了,明天我会给你电话,至于见面,”林培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以後不要再见了,就这样吧。”
贺照霖失眠了,他从来没有失眠过,就算工作压力再怎麽大,他抗压能力很强,该睡的时候也照样能睡。
他呆坐在床沿,看着外边的天从灰蒙蒙亮到天光大亮。
林培说在工作,那麽晚才开始上班?能是什麽好工作?
难道是之前他让他找份工作的话,刺激到了他?
贺照霖破天荒地开始在反省自己,开始後悔那些话有些刻薄,或许他当时听了也会受伤难过。
他发现自己什麽都不想做,一早起来就盯着电话发呆,等着林培给自己打电话。
但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两点,电话终于响了。
那端林培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才刚睡醒,伴随着水声,慵懒散漫。
彼此都没说话,就这麽打开了扬声键放着。
直到那边水声停了,林培才缓缓开口,“我打这个电话给你,是有件事情,一直想对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