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挽起袖子,“阿笺放心,我们知道的。”
千盏活动了一下双手手腕,目光看向即将下手的妖修方向,“我们办事,阿笺放心。”
陌笺手提三盏莲台花灯,为洛锦千盏让开了一步。
洛锦与千盏合作过多次,捞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妖修对他们来说轻轻松松。
陌笺他们所处位置是飞舟右後方,看守的妖修自然也是右侧的绳索末端。
洛锦与千盏将那妖修连同绳索末端一并捞上来丢到甲板上,其上禁锢之用的噬心针没有分毫偏离或松动。
那妖修自然也不是瞎的,它从千盏一直盯着自己时就有了点小主意。
它听不见飞舟防御罩内的人族修士在说什麽,但这不妨碍它偷偷盘算如何借这几个人族修士之手助自己脱困。
可惜直到它倒在甲板上扑腾半天,四肢仍然被那些个黑色长针钉得死死的,别说脱困了,连挣扎都显得很是无力。
陌笺眼眸微偏,瞧见千盏蹲在旁边试图按住妖修,让它不要这麽乱动,影响自己与阿锦的大计。
洛锦则不同,她对这种找上门来求虐的没什麽好态度,直接一脚踩在妖修胸口,虎着脸低喝了一声:“老实点!”
它可别影响了她与阿盏的大计。
凛冽剑意循着声音传递过去,外加洛锦下脚并未留力道,地上的妖修还真被她低喝得愣了好一阵,它仰视着洛锦,动作微停,模样有些呆傻。
人族修士千千万,道法万千。
在妖修为数不多的认知中,地上的这只妖修隐约记得,人修里尤属剑修最难缠。
刹那间,妖修突然记起了一则不算新鲜的传闻。
赤狼妖帅于自家地盘办宴途中,死在一介剑修手里。
被洛锦沉脸注视着的妖修正血液渐凝心脏抽紧,传闻里的那个剑修……好像就是这等模样。
陌笺擡脚走近,瞧见妖修自被洛锦低喝之後就颇为“乖顺”的呆愣模样,露出一抹浅笑来。
这些妖修打着破坏飞舟防御罩後登舟杀人的主意,抛开过程不谈,洛锦脚下这只也算是勉强满足了“登舟”这一条吧。
毕竟,它已经“登舟”,这并不假。
胸口的剧痛与四肢的丧失知觉令妖修终于回神,後知後觉意识到自己竟被一声低喝给镇住,恼恨涌上激红了眼尾。
又想起那赤狼修为高于自己,还是如此轻易就被杀死,它又按捺住了。
不要急,总会有机会的。
妖修如此告诉自己。
它暗自蓄力试图寻到机会暴起,想办法抓一两个作为人质,只要能离开此处就算胜利。
馀光瞥见洛锦身边长身玉立的青年,一袭红衣站在三尺之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妖修记得此人,同它搭话,又用那些奇怪的黑色长针限制了它与其它妖修,长针扎出的伤口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逐渐转变为失去知觉的麻木。
它不自觉地盯着红衣青年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心里咯噔了一下。
它该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陌笺见妖修从洛锦低喝回神後移眸看见了自己,然後又有些出神迹象,唇边笑容扩大些许,倒是有些灿烂。
陌笺本意是等飞舟回宗那刻,将飞舟连同舟外拖拽的五个妖修一并交给宗门处置,无论这些妖修出于什麽目的跋山涉水地过来埋伏,宗门自会探明真相。
不过既然洛锦与千盏捞了一个上来东碰碰西摸摸……
现下闲着也是闲着,她不如也找点事做。
陌笺伫立在旁,静静观看千盏故作凶狠地威胁妖修将它们的目的与部署一一道来。
“知道她是谁吗?”千盏左手四指合拢,只以竖起的大拇指往後示意了一番洛锦,“这位可是曾让你们……”
妖修抿唇,一双竖瞳看向洛锦,明明心脏狂跳,面上却是冷冷蹦出几个字:“刺杀赤狼的剑修。”
“对,就是她……”千盏顿了顿,很是惊讶,“这你都知道?”他没想到这妖修还挺见多识广的。
妖修之间没有如修士一般的玉简作为互相流通的道具,赤狼被刺杀前後也没有任何留影存在,这个妖修居然能一下子猜出来,很难不令千盏侧目。
洛锦闻言,顺势冷笑一声,“既然知道,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不然……”
洛锦总爱笑着,很少做这等表情,平日里顶多沉下脸或是努力维持面无表情,此刻的冷笑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至少这妖修没被威慑到。
它倒是对洛锦猝不及防的一脚踩住胸口更警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