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柔心心念念的日子到了,头天晚上就让莺儿准备好了马靴丶骑装丶兜网丶钓竿等齐全行头,她起了个大早,装扮妥帖,兴冲冲地坐在正堂,等着慕容暲来接她,然而她等来的却是宫中的严嬷嬷。
严嬷嬷笑得和蔼:“殿下,太皇太後今日想邀您一叙解解闷。”
“啊?”萧玉柔略带失落。
严嬷嬷笑眯眯地:“殿下这行头像是要去……狩猎?”
萧玉柔点点头:“正是呢,我都同人约好了。”
严嬷嬷宽慰道:“无妨,狩猎改日也无妨,只是这两日太皇太後念叨您念叨得紧。”
毕竟是长辈有命,萧玉柔倒也没再坚持,只得将行头换下来,命莺儿等慕容暲来了交代一声,就跟着严嬷嬷进宫去了。
一连两日,大多时候都是在为太皇太後念话本,言谈却不多。
到了第三日,萧玉柔终于察觉不对劲,便苦着脸对太皇太後道:“皇祖母……柔儿想出去狩猎……”
太皇太後装作没听见:“嗯?什麽?”
“狩猎,我都同人约好了。”
太皇太後:“同谁约好了?去哪里?太危险的地方可不许去!”
萧玉柔道:“同慕容暲,很安全的。”
太皇太後道:“就你们二人?”
萧玉柔有些不自在,却仍旧点了点头:“不过还有不少下人,不会出事的。”
太皇太後笑叹了一声:“就两个人出去有什麽意思,说到狩猎,过两日就是秋狩了,你弟弟也去,哀家和荣太妃也去,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比你那有趣多了。”
萧玉柔闻言眼睛一亮:“可是,往年不是……”
太皇太後见她并未有不舍之情,心中松快不少,笑道:“琮儿也到了年岁,该见识见识了。近几日宫人都忙的紧,你竟未发觉?”
萧玉柔自然发觉了,可并未多想,结果没想到竟是皇家秋狩做准备。
太皇太後笑道:“回去好好准备罢,後日一早啓程,足有三日方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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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国公府。
一门客模样的书生立在书房内,小心翼翼道:“公爷,谢太傅卸了郡安子爵的差事,郡安子爵已经连日上门来求,他好歹是您的子侄,公爷您看要不要召他进来……”
兖国公坐在梨花木制成的圈椅内,他健壮的肩膀一沉,一双浓眉压得极低,阴沉的双目看着那门生,旋即鼻腔中重重哼了一声,不耐道:“没用的东西。”
门客闻言将头埋得更低,愈发惶恐:“公爷息怒。”
默了半晌,门客只觉空气都快凝固,忽听见兖国公的声音传来:“顶替他的是谁的人?”
“大人,是今年秋闱的二甲第十名,一个叫陆砚之的,出身白鹿书院,是谢瑜的门生。”
兖国公闻言阴恻恻道:“这个谢瑜,门生遍布,还来抢国公府的差,可见他也不是个清白的。”
盐运使掌管一省盐引发放之事,官阶不高,却是个极肥的差事。
门客道:“正是呢,这先是捉学子舞弊,後又把手伸到了盐务上,今日还在早朝说要彻查什麽盐税……简直是处处跟您作对。”
那门客觑着兖国公的脸色:“不过好在这些年,咱们公府财税颇丰,就连北边的几处金矿铁矿都已经买通……”
兖国闻言公神色稍霁,摩挲着手中的扳指问道:“北疆大皇子那边如何?”
那门客笑道:“条件都已谈妥,大皇子已经同意跟咱们合作,只是有一条,略微难办了些,他要咱们活捉慕容暲,押送回北疆。”
北疆王室权力之争闹得动静不小,官职略高些的官员都知道大皇子慕容复与小皇子慕容暲之间明争暗斗许久,王室之中兄弟阋墙反目成仇的戏码多的是,早已见怪不怪了。
兖国公眉头一皱:“为何不直接杀了,岂不省事?”
杀了最简单,将人活捉带回去,既要顾忌朝廷,又要顾忌慕容暲手下的几员大将,若是直接将人绑了,他国公府前有舞弊案,後有盐税案要应付,这回绑架北疆王子,谢瑜定会因着此事咬上来……
那门客道:“这……属下不知,许是有什麽把柄落在慕容暲手中也说不准。”
兖国公冷哼一声:“这个谢瑜,当真是碍眼。”若无谢瑜,即便他绑了那慕容暲送到北疆,满朝文武又能拿他如何?
门客忽心生一计,忙道:“听闻过两日太皇太後要大办秋狩,不若咱们……先下手为强?”
…
二人商讨到天黑方才结束,那门客正欲离开,走到了门口忽想到什麽似的,折返回来对兖国公道:“公爷,那这郡安子爵……他好歹是您的亲侄子,之前在任时也算懂事,每年孝敬只多不少,您看这……”
兖国公心绪稍定,不耐烦道:“再随便给他弄个一官半职,往後叫他少来现眼。”
【作者有话说】
鼻炎患者过敏,好蓝瘦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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