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道:“回府。”
墨竹俯身靠近车帘,对里边的谢瑜警觉道:“太傅大人,有人跟踪,此人武功不算高,要不要现在抓来?”
谢瑜:“不必,引蛇出洞即可。”
“是。”墨竹领命,驾马行驶。
马车一路行驶,穿过繁华热闹的长庆街,一路往南,便到了谢国公府门前。
谢瑜端坐车内,忽听得一阵嘈杂哭骂声。
“这始乱终弃的人,让我们孤儿寡母怎麽活啊!”
“我一人含辛茹苦,将孩子养到这麽大,不求名分,只想要他们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可这谢国公府不但不认账,还如此欺辱我们,简直是丧尽天良!”
“太可怜了。”
“是啊。”
“还国公府呢,看来越是富贵的人家越是脏事一堆……”
“就是,这孩子这麽小,亏他们国公府做得出来。”
墨竹见状,在人群之外停了下来,侧身对车内道:“大人,公府门前围了一群人,中间一个女子,似是在哭闹争吵。”
谢瑜皱眉,便起身下车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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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柔正躺在檀木雕花的榻上吃冰镇西瓜,手中捧着一部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莺儿火急火燎地从外边跑过来:“公主殿下,派去的探子来报,说有一女子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谢国公府门前讨公道。”
萧玉柔闻言心道奇了:“什麽公道?”
莺儿:“奴婢听说,那女子一口咬定,太傅大人在早年治水时与她私定终身,珠胎暗结,可谢太傅升任後便始乱终弃,不认账了,所以现在孤儿寡母上京城讨公道。”
萧玉柔掐指算了算时间:“这黄河发大水是在五年前,这孩子今年三四岁,年纪倒是对的上。”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惊喜道:“好小子!这回让本公主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吧!哈哈哈哈,莺儿,快快备马,去谢国公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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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柔为不引人注目,便选了一顶较为低调的车辇出行。她命车夫在谢国公府门前不远处停下。
她一打帘,正看见谢瑜下马车。
这位置停的巧妙,不远不近,正是看戏的绝佳位置。
“承许?”跪坐在地上的女子见了谢瑜,眼中放着光芒,“承许,承许你终于来了!”
说罢便往前膝行几步,抱住谢瑜的腿,哭了起来。
承许?萧玉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承许是谢瑜的小字。
只见那女子身着粗麻布衣,素面朝天,头上一根金银钗环也无,只用一根筷子状的木簪挽了头发。她皮肤略略暗沉,五官长得一般,虽算不上美人,但眼角眉梢往上吊起,独有一番妩媚风流。此时她眼中含泪,淡眉微蹙,正一副饱经摧残可怜模样。
谢瑜冷淡垂眸。
墨竹见状忍不住开口:“大胆!”他亮出身上的佩剑,将那女子喝退,“我一直跟在太傅大人身边,从未见过你这号人。”
那女子吓得撒开谢瑜,边往後挪边哭道:“谢郎,你好狠的心!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媚娘啊,柳媚娘!”
墨竹道:“放肆!哪里来的妇人,太傅大人也是能任由你攀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