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戳正傻乐的程栖,对方立马开团秒跟,“我作证,已经到点了。”
“行吧行吧,来来来,江泛予抽一张。”
江泛予随手抽出一张,方桃凑过去念出声:“绘画卡,请让左侧的人在你脸上随意画一个图案,大小不限。”
“小鱼,你这手气跟我真是不相上下,”方桃哭笑不得,目光扫向她左边的人,顿时意味深长地咂嘴,“啧啧啧。”
见在左侧站着的人後,江泛予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班长大人,手下留情啊。”
幸好是陈岁桉。
诶?等等,为什麽她要用幸好?
江泛予搞不清楚为什麽只要她见到对方是陈岁桉,她心里莫名多了分安定。
就好似她身体的防御机制已经把陈岁桉归为自己人的行列。
陈岁桉“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放心。”
有人递来一盒彩色笔,他在江泛予的注视下从中挑出一支红色。
少年倾身靠近时,带着皂角的干净气息和一点清凉的薄荷味,像夏夜的风。
江泛予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眨眨眼,盯着他拧开笔盖,动作从容。
“垂眼。”他声音压得低,清凌凌的,又莫名温和。
江泛予“噢”了一声,她乖乖地垂下眼眸,盯着对方的外套拉链发呆。
外套拉链处系着一个红绳。
江泛予识得它,一般是长辈送给家里小孩,用来保平安的。
看来,他家里的人很爱他。
对方温热的手指拂开她的额发,笔尖落下凉而细腻的触感,在皮肤上缓缓移动。
不过几秒,他收起笔,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好了。”
“画的是什麽?”见陈岁桉摇头未言,江泛予转身问方桃,“桃子,阿岁画了什麽。”
“我看看。”方桃看了一眼,转身就给旁边正咧嘴笑的程栖一胳膊:“你看看人家班长画的!你再瞅瞅你给我画的傻桃子!”
“桃子怎麽了,多可爱多适合你!”程栖边躲边笑,俩人又开始斗起嘴来。
江泛予如同找不到花蜜的蜜蜂,转着圈问围观的同学。
平时最爱起哄的这帮人这次都统一口径似的,光笑不说话。
弄得江泛予更好奇了,恨不得立刻找块镜子照一照。
还没等她找到反光的东西,最後一节晚自习铃声响起。
回到座位,她捂着刘海凑近陈岁桉,用气声问:“班长大人丶阿岁,你到底画了什麽呀?”陈岁桉侧过头,语气里是逗人的意味:“你猜。”
“范围太广了,给点提示。是小动物?还是水果?总不能是条红鱼吧?”
“不对,如果真的是红色的鱼,那应该锦鲤吧?”
少年盯着她眉心处鲜艳的一抹红,它显眼到薄薄一层刘海都无法将它遮盖住。
他轻轻吐出三个字:“是奖励。”
“奖励?”江泛予不解。
什麽奖励?对谁的奖励?
—
刘严踱进教室时,班里那点小躁动还没来得及完全平息。
他目光扫过全班,精准地定格在几个“花脸”学生身上。
“柏文,怎麽就一个晚上没见,你这脸是准备进军美术界了?”
几个学生没憋住,笑出声来。
埋头苦做语文阅读理解的柏文擡起头,他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腮边的两只墨色小乌龟实在让人忽视不了:
“老师,您不懂。这是一种新型的行为艺术,旨在表达对理科思维严谨性的……额。”
他说到一半卡壳了,实在编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