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自由,沈瑶随即起身,可不曾想,衣袖又被魏洛拽住了。
沈瑶:“???”
她低头,见某位傲娇的殿下,此刻也正满脸诧异得看向自己,仿佛拽住衣袖的那只手与他无关。
四目相对,微微尴尬。
魏洛随即红了脸,还是松开手,这次没有再扯沈瑶衣服,只是沈瑶起身,他亦跟着起身,轻轻挨着女孩站立。
沈瑶也发现魏洛的怪异之处,想问些什麽,可话至嘴边,突然止住。
这种事还是装作不知为好,况且现在魏洛依赖她,两人也算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待以後他登基为帝,说不定还会惦念这份情。
沈瑶道:“我们检查一下,万一劫匪还在呢。”
魏洛轻轻“嗯”一声。
沈瑶用手护着微弱的火苗,往门外走去,魏洛拽着沈瑶衣服,紧紧跟在身後。两人四下检查一下,没发现劫匪,却发现屋外飞雪漫天,不禁都犯愁,漫漫长夜,该如何挨过?
“那边有茅草。”魏洛指道。
沈瑶看过去,见地上果然散落一些。将竹筒塞到魏洛手中,让他举着照明,自己将茅草聚拢到一起,找个避风的角落点燃,烈火熊熊燃烧,发出劈里啪啦声,室内不仅明亮许多,亦暖和不少。
只是茅草不耐烧,还需寻些耐燃的木柴,方能支撑一夜。她目光看向坍塌的的门窗,那里有不少用作支撑房屋的细梁,拿来燃烧正好。
刚欲擡脚过去,就被魏洛扯住,“你去哪儿?”声音充满紧张。
沈瑶讪讪道:“那边有木柴,我去拿些来,你仔细看着火别灭了。”
魏洛闻言松口气,放开她,“快去快回。”他很听话地蹲下添火,但眼神却时刻关注沈瑶身影。
沈瑶手脚麻利,很快就抱着一堆木柴回来,将其掰成几段,依次添进火堆里。
野外木柴不似银炭,燃烧发出的白烟很是呛人,加之四方不时刮来寒风,使得浓烟一会往东丶一会飘西,捉摸不定。不过片刻间,整间破庙满是浓烈的烟熏味。
蹲在一边不动手的魏洛还好,生火的沈瑶可就惨了,浓烟熏得她泪眼婆娑,酸泪直冒,只能用手不停擦拭。
待顺利引燃木柴,火势旺盛後,沈瑶瓷白的脸庞上已黑一道丶白一道的,活像街边乞讨的小叫花子。
“沈瑶,你……”
魏洛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古怪,沈瑶怔怔看着他,问道:“怎麽了?”
魏洛眨眨眼睛,嘴角忍不住翘起,要不要告诉她呢?
“你脸上有脏东西。”魏洛垂眸,还是开口提醒她。
“嗯?”手指往脸上一抹,果见指腹上沾上黑炭印子,她忙往口袋里找帕子,找半天没找到,“咦,手帕呢?”
“用我的吧。”
一块雪白手帕递过来,“就当你今日辛苦的赏赐。”
魏洛很是认真地说道。
那表情仿佛在说,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你多好,你应该心里充满感激,对我更加忠诚才是。
于他身份而言,将自己贴身用品赠与他人,可谓是天大的恩赏了,沈瑶不仅应该谢恩,还应当作贡品一般供起来。
可对沈瑶来说,这就是一种互助而已,她想了下,还是道声谢,接过帕子,仔细将脸蛋擦干净,“等洗干净,再还给你。”
“不用,你留着当作纪念吧。”魏洛很是“大方”。
沈瑶:“……”
“你得罪了什麽人,他们为什麽要劫持你?”魏洛凝视着沈瑶,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变化。
其实从醒来时,沈瑶就在思考,劫匪绑票却不伤害他们,连荷包都没拿走,还留下火折子,用意是何?
“是不是绑错人?”脑海中思考时,嘴巴就说出来。
魏洛皱起眉头,沉默下去。
这似乎是更合理的解释。
劫匪绑错人,才会把他们抛在这里,又留下取火工具,显然不想要他们的命,引起麻烦。
只是,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哪里不对劲。
魏洛看向女子侧颜,火光中,她的脸庞泛着浅浅红晕,俏鼻高挺,双眼异常明亮,睫毛偶尔扑扇两下,仿若春日里蹁跹花上的蝴蝶,想让人放在掌中轻抚……
“噼啪~”
突然,木柴燃烧发出几声脆响,如白日惊雷,吓得魏洛浑身一抖,猛然回神。後知後觉,他才发现自己看沈瑶,不知何时竟发了呆,生起些旖旎的心思。
他不可思议,为自己这种龌龊的想法,感到羞耻与自责。
那可是沈瑶!一个坏到骨子里的已婚之妇,不共戴天的死敌,俩人本应泾渭分明,老死不相往来,怎麽可以被她美貌所惑~
魏洛极力压下心中惶恐,闭上眼眸假寐。
沈瑶眼瞅着魏洛睡得香,也将头埋入膝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