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外,两辆马车朝不同方向行驶,越来越远,直到风雪模糊视线,魏洛才恋恋不舍放下帘子,转眸问向坐于车厢一角的刘恒,“还有多久到?”
“一刻钟。”
魏洛便闭上眼眸,市井喧嚣声渐渐远去,耳边只剩北风呼嚎,如怒吼的雄狮彰显威严。
一条漆黑小巷里,钻石路上铺满一层白雪,几滴耀眼的鲜血洒在雪上,旁边一个头上蒙着黑布袋子的男人正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说,老虎在哪里?”
东宫侍卫正在“刑讯逼供”,犯人正是段楷之。
段楷之沙哑着嗓子,身体不停颤抖,“我不知道。”
他不知招惹到什麽人,回家途中,突然冲出几个身高马大的人,上来就将他头裹住一顿拳打脚踢,尤其对着脸。对方人多势衆,他不敌,只能装怜求饶。
“几位爷,我实在记不起来,可否容我想想。”
“还想,想多久,老子陪你一起想。”
又是一轮鬼哭狼嚎。
刘恒到来时,侍卫已撬开他嘴,逼问出老虎具体藏匿位置。
油纸伞下,刘恒走近,侍卫朝他点点头,刘恒问:“审出来了?”
“是”。
刘恒便低头看向地上的人,笑道:“段公子。”
段楷之身体顿时一抖,他想撕开头上黑布,可仅一瞬便打消念头,对方有备而来,不能轻举妄动,“你知道我身份,你们要做什麽?”
“很简单,离沈姑娘远点。”
“沈瑶?”
段楷之大为惊诧,正待询问时,刘恒打断他,“沈瑶是有夫之妇,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段公子得拎清楚。”
“那你们是?”
心中已隐隐有猜测。
“自己想。”
刘恒将几株腊梅扔他身上,“初犯可免,再犯你这条腿可就不一定能保住。”
慢悠悠落下一句话,刘恒带人迅速离开,白雪地上两行车印驶向远方。
周围安静下来,段楷之一把扯掉头上黑布,忍着痛捏紧手中腊梅,咬牙恨恨,“……徐瑄。”
*
漫天飞雪中,一辆往北行驶的马车突然调转方向。
兵马指挥司里,肖阳本欲早点下衙回家,没想到刚出衙署,就迎来魏洛。
“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魏洛大踏步走入衙署,跟在後面的肖阳暗叫倒霉。得,又要加班。
肖阳道:“殿下这点来,可有要事?”
“老虎位置已查到,你现在就带人前去擒拿,务在必获。”
肖阳讶然,“这时候?”
他目光扫向门外,为难道:“殿下,大雪天路滑,老虎押去哪儿?”
“就押到这里,关在存放禁书的房中。”
魏洛告诉他地址,“人手若不够,去刑部或者最近的锦衣卫所借人,还有疑问吗?”
“没了。”
“那好,去吧。”
魏洛催他离开,另派两个东宫卫随同前往,才堪堪放心。
刘恒在一旁道:“殿下,赵廉想拿回书,我们是不是该尽快将书销毁?”
魏洛站起身,伸手往刘恒肩上拍拍,笑道:“不急,放长线钓大鱼,我们陪他们玩玩。对了,沈家可有动作?”
问的是沈老爷。
刘恒忙道:“花满楼暗探传来消息,前几日沈老爷私会汪贞,还有首辅儿子,几人密谈许久才回家。还有一件事……”
刘恒支支吾吾,魏洛不耐,“有话就说。”
“便是沈姑娘进宫那日,陛下来送绒花,当晚沈老爷就去花楼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瑶进宫是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