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宴一惊,不可置信问:“段楷之……你如何知道?”
“凶手告诉我的。”徐瑄微顿,又问:“你认识他?”
“只是见面打招呼的情分,不算熟。”邓宴不由蹙起眉,“你怎麽招惹到他了?”
“不知,甚至凶手说的话,我也无法证僞,毕竟现在的我跟半个废人没区别。”
“别这麽说。”邓宴深深叹口气,语气很是激动,“你现在这样都是她害的,依我说,那个女子就是个祸害,专门克你。”
徐瑄看着他轻嗤出声,也没反驳,算是默认此话。
两人说话间,小厮敲门进来,言东宫来人。
邓宴忙起身整理衣冠,告别好友,前往衙署。
走出门时,许是情绪并未平缓,竟直接吩咐小厮去请沈瑶,“丈夫被打个半死,受尽苦楚,作为内人,她倒是过得好生滋润。让她速来照顾徐瑄。”
邓宴脸色极差,小厮见状也不敢多嘴,只依言前去,只是转达时语言委婉许多,“徐公子病情严重,特请娘子过去照料。”
“啊?”
沈瑶吓个半死,大半夜硬是被迫钻出被窝,冒寒前去。
到达时,没想到徐瑄正倚着身子看书,脸色虽白,但绝无半点生命垂危迹象。
觉得上当受骗,她不由得生气,问徐瑄:“你叫我来做什麽?”
徐瑄不明就里,合上书反问,“我何时叫你来了?”
两人都看向小厮,小厮尴尬解释,“是我家公子吩咐的。”
“……”
*
邓宴到达衙署时,魏洛已满饮几碗茶,面色嘛,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还未有人让他如此等。
因此邓宴行礼时,魏洛晾他好一会,才道免礼,“卿一路走来,辛苦了。”
“多谢殿下关怀,臣——”
“闲话少叙。”魏洛迫不及待打断他,“先把正事办了。”
笔墨纸砚皆已备好,今晚只需签发“暂押票”,次日再补正式捕票。
邓宴道声“是。”
魏洛看着他,男人身形修长,面容白净,全然一副书生气质。这样的人居然同徐瑄是好友,魏洛哑然失笑。
票很快补好,魏洛接过拿在手里看,状若随意问,“邓主事刚刚回去,家里之事可是处置好了?若有困难,孤可派人相帮。”
魏洛突然的好意,邓宴可不敢随意应答,甚至在他看来,这是储君质问他为何擅离职守,遂态度愈发恭谨,“殿下美意,臣心领了。此事,臣正要告知殿下。”
“那便说说。”
魏洛好整以暇,邓宴便将遇刺一事和盘托出,同徐瑄一样,两人不约而同向人隐去段楷之的名字。个中情由,最後还得魏洛询问刘恒。
刑部衙署外,两侧灯笼在风中摇曳,廊下光影斑驳。
魏洛擡眸,一道光线洒在他眉间,清隽的眉眼略显疲惫,他不觉揉了揉太阳xue。
“徐瑄之事,你知道多少?”
直奔主题。
刘恒眨眨眼,拱手道:“殿下何以如此说道?”
魏洛轻笑一声,转过身子看他,“说吧,不论你做什麽,现在我都不会怪你,可你是若是隐瞒,孤可是万万不能容忍。”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刘恒也没什麽好再瞒着,叹口气只道:“那日教训段楷之时,奴婢把黑锅甩给了徐瑄。”
“……什麽?”魏洛睁大眼眸,难以置信,“你怎会?”
刘恒低眉,随即便跪下来,摘下冠,磕了个响头,“奴婢擅自做主,殿下若罚,奴婢绝无二话。”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殿下不开心,奴婢只想为殿下分忧。”
“孤问你为什麽栽赃给徐瑄?”
刘恒沉默了。
不解释就是别有他由。刘恒不愿说,魏洛逼问也无意思,遂拢拢大氅,径直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