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外走去。
“阿瑶这孩子被我宠着长大,十分任性。”
沈老爷说着停下脚步,拍着他肩膀道:“你是他丈夫,要多包容些,当然包容不是纵容,她若犯错,该批评就批评。”
他自觉教育不好子女,便将重任交给女婿,也是希望百年後,女儿能有个依靠之人。
徐瑄何尝不懂,他甚至是羡慕沈瑶,有个如此慈爱的父亲。
“岳丈放心,对待阿瑶,我自会真心诚意。”
“当真?”
沈老爷挑眉,微笑。
徐瑄与其对视,很是郑重承诺,“苍天可以作证。”
“哈哈哈……好,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小子。”
沈老爷亲切拉着女婿手腕,朝厅堂走去,两人用完早餐,同去衙署点卯。
*
慈庆宫内,魏洛也已起床,今日文华殿讲学,他得赶紧收拾一番过去。
冬日凌晨,天黑黝黝的,冷风刺骨。
魏洛带着刘恒到文华殿时,内侍已将炭火引燃,木炭在铜盆中发出哔哔剥剥的清脆爆裂声。
大学士郭铮还未来,于是魏洛便坐在盆边烤火。
他让刘恒将《贞观政要》拿来,自己先行阅览,看着看着,突然一阵浓郁香味传来。
魏洛不由合上书,朝四周边看边嗅,他问刘恒:“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刘恒站在他身侧,早就闻到了,遂回道:“殿下,是红薯味道。”
“红薯?”
魏洛蓦地一惊。
红薯颇受民间百姓喜爱,只是皇宫确是没有,他唯一一次食用,还是同沈瑶一起。
魏洛问:“哪里来的红薯?”
“应该是隔壁房间,内侍偷偷烤的。”
“走,我们看看去。”
魏洛顿时来了兴致,放下书就朝外面走去,闻香寻物,果在一小隔间找到正在烤红薯的俩内侍。
魏洛的到来,令两人无比惶恐,他们忙跪下磕头,口中喃喃求饶,“殿下,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宫木炭皆有份额,眼下烤红薯的木炭显然是克扣来的,所以他们才吓得面色如土。
魏洛叹口气,擡手示意俩人起来说话,他问:“红薯哪来的?”
俩人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做答,刘恒忙咳嗽斥责,“好胆大的奴婢,殿下问话还不如实相告?”
颤抖的声音响起,“殿下容禀,红薯是奴婢托人从宫外买的。”
魏洛随即“嗯”一声,不辨喜怒。
刘恒问:“殿下,这俩人可要发内书堂惩戒?”
魏洛摇头道:“算了,又不是什麽大事,下不为例便好。”
“殿下宽仁。”
两人走了出去。
天越来越亮,红日从层层云雾中跑出,唤醒沉睡中的雄伟帝都。
郭铮到内殿时,魏洛已将日讲内容预习完。
君臣相互行礼,一上午的讲课便开始了。
魏洛在未接触政务前,讲学内容基本只限于课本,但现在接触到人事,讲课内容便不再纯粹。
休息时分,魏洛问郭铮,“先生,之前您提到的东宫属官,现在可有进展?”
过完年,魏洛年满二十,再过几个月,守孝亦结束,届时成婚丶协理政务水到渠成。
只唯有属官一事,奏疏不知递上去多少,皆是留中不发。
看着,皇帝实在不想分丝毫权力给皇太子。
郭铮亦十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