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十几个汉子,对视一眼,心中恐惧。
“杀了他!”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恐惧被一种凶性替代。
所有人举着刀,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陈玄依旧撑着那把血色的油纸伞,甚至没有挪动一步。
冲在最前的一个汉子,长刀高高举起,当头劈下。
刀锋在距离陈玄头顶三尺之处,骤然停住。
汉子脸上的狰狞还未散去。
整个人便从中间裂开,分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泼洒了一地。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还没来得及停下脚步,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骨断筋折,哀嚎着再也爬不起来。
庄园内,更多的脚步声响起。
大门被猛地撞开。
数十名手持兵刃的白龙堂帮众涌了出来,其中甚至夹杂着两个身上有微弱血气波动的修行者。
他们看到门口的惨状,先是一愣,随即怒吼着加入了战团。
陈玄动了。
他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庄园。
他走得很慢,伞面平稳,不曾有半分晃动。
陈玄没有再出手。
但凡是靠近他身周一丈之内,身上带着浓重血腥与罪孽气息的人。
无论是谁,喉咙,心口,或是眉心,都会凭空多出一道细密的血痕。
而后,悄无声息地倒下。
那些罪孽稍浅的帮众,则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气劲推开。
摔倒在地,兵器脱手,却并无性命之忧。
剑气自护体,杀伐由心。
一个修行者左手提着火油,嘴中念念有词,最后一声大喝,四面风起。
火油也被他丢到空中,化作一团烈焰,呼啸而来。
火焰在靠近油纸伞前,便自行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瞧见这一幕。
这修行者面露骇然,转身想逃。
一道无形的剑气丝线,掠过他的脖颈。
他的头颅冲天而起,身体却还往前跑了两步,才轰然倒地。
另一个修行者吓破了胆,丢了手中东西,跪地求饶。
陈玄从他身边走过。
未曾多看。
就这样,一道青衫身影,撑着血伞,一路走,一路杀。
整个庄园,从门口到内院,百余步的距离。
铺满了一地尸体。
血流成河。
幸存的帮众,吓得肝胆俱裂,丢盔弃甲。连滚带爬地四散奔逃,再不敢上前阻拦分毫。
陈玄的身后,是一条血路。
他的身上,那件简单的青衫,却依旧一尘不染。
他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屋子前。
白一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这里,就是通往地牢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