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呢?
她凝神思索——头脑尚在,前世智识经验未失。原主身份虽卑,仍是国公府小姐,若善加利用,未尝不是一层护甲。
还有……
她忆起昏死前,那个悄悄为她拭血的哑婆。
那一点微末善意,在这冰窟绝境之中,被无限放大,成了此刻唯一可攥住的浮木。
纵是渺茫,也证此间并非铁板一块。
活下去,要是处理伤口,抵御寒冷。
她忍痛坐起,借微光打量佛堂:
中央佛像积尘,面容模糊,透出慈悲的冷漠。供桌空荡,连个烂果也无。地上散着几个破旧蒲团,露出黑黄棉絮。
她眼一亮,摸索上前,将蒲团拖到一处,又于墙角寻见一堆受潮的稻草——
天无绝人之路!
她铺开草秸,拣出尚干的,又拆蒲团掏出棉絮,混入草中,勉力搭出一个简陋的窝。
做完这一切,她已累得眼前黑,冷汗透衣。
她小心挪进“窝”中,虽仍冰冷,却隔开了砖地寒气,终得一丝微弱暖意。
继而处理伤口。
她撕下内衣一角,蘸唾沫艰难清理额角与身上的血污泥沙。每一下触碰都疼得钻心,冷汗涔涔。
无药可用,只能硬扛。
寒意再度袭来。腹中空空,自晨至今粒米未进、滴水未沾,饥渴如灼。
她抱紧自己,缩进草窝,耳却竖起,细听门外动静。
夜更深了,风过破洞,呜咽如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意识因寒冷虚弱再度模糊之际——
“吱呀——”
极轻微一声,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萧瓷骤然清醒,全身绷紧,警惕望去。
一道佝偻黑影无声溜入,又迅捷掩门。
是哑婆。
她提一旧篮,步轻如猫,快步至萧瓷身旁蹲下。
一丝微弱食物香气飘来。
萧瓷腹中顿时“咕噜”一响,在寂中格外清晰。
哑婆一惊,紧张回望门口,确定无动静,才松口气。她从篮中取出一粗瓷碗,盛着半碗冷透的糊糊,又一硬邦邦的黑面馒头,推至萧瓷面前。
而后指指她额角,浑浊眼中满是担忧,又比划着吃饭的手势。
是给她的。
食粮,与……关切。
萧瓷望着那卖相不堪的食物,再看向这张布满皱纹、写满沧桑小心的脸,喉间一哽,鼻尖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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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尽遭恶意冰霜,这一刻微末温暖,几欲摧垮她强撑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