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春草那个蠢货,真的把错都怪到自己头上了?还在背后如此咒骂自己?
钱婆子顿时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她不敢怨主子,还不敢怨一个同是下人的小蹄子?!
“放她娘的屁!”钱婆子一时没忍住,竟忘了场合,脱口骂了出来,脸色铁青,“自己没脑子,冲上去当枪使,惹了一身骚,倒会赖别人!”
萧瓷像是被她的粗口吓呆了,睁着泪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她,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钱婆子骂完才惊觉失言,狠狠瞪了萧瓷一眼,像是要把火气撒在她身上:“吃你的饭!再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
说完,竟是连食盒都忘了拿回去,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摔门的声音比哪天都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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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瓷看着她几乎冒着烟消失的背影,慢慢止住了哭泣。
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害怕和内疚,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种子,已经埋下了。
狗咬狗的一出好戏,很快就会开场。
她慢慢挪回角落,拿起那个依旧硬邦邦的窝头,小口啃着,耐心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佛堂外面就隐约传来了争吵声。
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佛堂这边过来。
“……钱婆子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看就是你心里有鬼!”是春草尖利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气。
“我血口喷人?你敢说你昨晚没躲在后头哭?没骂骂咧咧?要不是有人听见了,我还不信你这小蹄子背后这么阴毒!”钱婆子的声音更大,嗓门敞亮,显然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毫不示弱。
“谁听见了?!啊?你叫出来对质啊!我看就是你这老货挑拨完了不算,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挑拨?我让你去砸碗了?我让你去泼人了?自己蠢笨如猪,办事不利,倒会怪起我来了!夫人要是知道你这差事办成这样,看挨板子的是谁!”
“你!”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几乎到了破口大骂的地步。两人显然都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被彻底点燃,什么体面规矩都顾不上了,互相揭短,言辞越来越难听。
佛堂内,萧瓷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的喧嚣。
像是一个最高明的看客,冷静地欣赏着由自己一手导演的闹剧。
原来,四两拨千斤,是这种感觉。
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手,不需要声嘶力竭,只需要轻轻拨动那根最关键的弦,就能让敌人自乱阵脚。
这深宅里的斗争规则,她似乎……开始有点入门了。
外面的争吵声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有劝架的声音响起。
“哎呦两位姐姐,快别吵了!让人听见像什么话!”
“就是,为个佛堂里的……不值当不值当……”
钱婆子和春草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吵得更凶了。
最终,似乎是一个有些地位的管事妈妈被惊动了,厉声呵斥了几句,才将这场闹剧强行压了下去。钱婆子和春草各自被训斥了一通,不情不愿地散了场,但梁子显然是结下了。
佛堂外重归平静。
萧瓷知道,经此一闹,短时间内,钱婆子和春草恐怕都顾不上再来刻意刁难她了。她们会互相盯着,互相防备,甚至互相使绊子。
她成功地将祸水东引,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段宝贵的、无人打扰的喘息时间。
一丝极淡的、冷冽的笑意掠过她的唇角。
但这笑意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