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观察着草儿的反应,见她没有立刻拒绝,才继续道:“我不求你做危险的事。只希望你平时干活、听别人闲聊时,若听到什么觉得稀奇、或者关于……关于夫人、世子、甚至外面老爷们的事儿,有机会就悄悄告诉我一声。就当……就当是我们姐妹间的闲话。”
说完,她将一枚小小的、约莫半钱重的碎银子,轻轻放在了草儿生满冻疮的手心里。
“这个,你拿着,给自己买副厚实点的护膝,或是贴补家里。”
银子的冰凉触感和萧瓷那番“姐妹闲话”的说法,彻底击溃了草儿的心防。她看着手里那点银子,又看看萧瓷真诚(至少看起来如此)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给她们吃的,给她药膏,还给她钱,把她当“姐妹”……虽然她知道这背后或许有目的,但这份尊重和温暖,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她猛地跪下,就要磕头。
萧瓷赶紧拉住她:“快起来!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否则,我们都会有杀身之祸。听到什么,觉得有用,就找机会来告诉我,像今天一样,自然些。若没什么特别的,也不必强求。”
草儿用力点头,将银子和香膏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攥住了救命稻草,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被委以重任的激动:“三小姐……我……我记住了!我一定小心!”
第一条线,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埋下了。
萧瓷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她又用类似的方法,通过小禾的间接关系,接触到了一个负责打扫花园偏僻角落的老苍头。老苍头孤寡一人,好杯中之物,萧瓷便让小禾偶尔给他送一小壶最便宜的烧刀子,换回一些关于府外采买下人闲聊时透露的、京城各家勋贵府的零星八卦。
信息很琐碎,很庞杂,需要极大的耐心去筛选和甄别。
比如,草儿某日来说,听厨房的婆子抱怨,说夫人最近心情极差,砸了一套心爱的茶具,好像是因为娘家兄弟在官场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又比如,老苍头醉醺醺地透露,听说兵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前几日在城外赛马摔断了腿,怕是开春的武选要黄了。
这些信息看似无关紧要,但萧瓷都仔细记在心里,试图拼凑出外界局势的模糊图谱和沈夫人情绪变化的根源。
她极其谨慎,从不主动打探核心机密,只收集这些边缘信息。与草儿和老苍头的接触也控制在极低的频率,且多在看似偶然的情况下进行。
银钱像细水一样缓慢流出,换回的是一丝丝微弱却真实的信息流。一张极其脆弱却真实存在的初级信息网,开始在这座深宅大院最不起眼的角落,悄然编织起来。
萧瓷坐在灯下,在一张废纸的背面,用只有自己能懂的符号,记录下这些零碎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出规律和关联。
她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完全聋哑的状态了。虽然听到的依旧是风吹草动,但至少,风开始动了。
然而,她深知,危险也与之俱增。每一次接触,每一次传递,都可能留下痕迹。
这日晚间,她正对着那张写满符号的纸出神,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叩”。
像是石子打在窗棂上。
萧瓷浑身一僵,瞬间吹灭了灯火,屏住呼吸。
是监视的人现了什么?还是……那个神秘人?
窗外,风雪依旧,再无声响。
仿佛那一声,只是她的幻觉。
但萧瓷的心脏,却久久无法平静。
她知道,游戏升级了。而暗处的眼睛,似乎比想象中更多。
几乎在同一时刻,世子书房内,萧景珩看着最新报上来的消息,眉头微蹙。
“三小姐近日与负责劈柴的低等丫鬟草儿、及打扫花园的孤寡老仆赵老四,均有数次短暂接触。接触内容不详,似为寻常闲谈或施舍小恩小惠。”
萧景珩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施舍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他这个庶妹,果然开始不安分了。虽然手段依旧稚嫩,范围也局限于最底层的奴仆,但这份心思和行动力,已不容小觑。
“继续盯着。重点盯紧那个丫鬟和老仆,查清他们之后都与什么人接触,说了什么。”他冷声吩咐,“我要知道,她到底想织一张多大的网。”
黑暗中,猎手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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