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凝神观察的片刻,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极其清雅淡逸、若有似无的香气。那香气极其特别,非兰非麝,带着一点冷冽,又有一丝回甘,与他那晚在报告中所见的“异香”描述隐隐吻合。
这香气……果然是从她这里散出来的!她是在制作什么?
就在这时,院外小路上传来脚步声。是那个叫草儿的小丫鬟,提着一个木桶,似乎要去井边打水。她路过汀兰院门口时,脚步下意识地放缓,目光飞快地朝院内瞟了一眼。
正在晾晒花草的萧瓷似有所觉,抬起头,恰好与草儿的目光对上。
萧瓷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极浅淡、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笑容,朝着草儿微微点了点头。
草儿像是受惊般,立刻低下头,加快了脚步,但萧景珩分明看到,那小丫鬟的耳根微微红了,嘴角似乎也极快地弯了一下,那是一种带着感激和默契的细微表情。
绝非简单的施舍与被施舍的关系!
萧景珩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院内时,身后极远处,另一座更高的阁楼飞檐阴影下,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正将望远镜从他身上,缓缓移向了汀兰院中那个蹲着的纤细身影。面具下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景珩并未察觉身后的目光。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萧瓷和草儿之间那短暂而诡异的互动吸引了。
他看到她晾晒完花草,并未立刻回屋,而是站起身,微微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呵出一口白气。那姿态里,没有了往日的畏缩,反而有一种……仿佛蛰伏的猛兽在打量自己领地的冷静和审视?
虽然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一贯的低眉顺眼,抱着笸箩转身回了屋。
但萧景珩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不是一双安于命运的眼睛。
那平静无波的表象之下,一定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寒风吹拂着他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生。
他开始回想更多细节。父亲对萧瓷那突如其来的怜惜……周副管事那隐晦的关照……甚至祖父似乎也……
难道,一直以来,真的都是嫡母在误导他?萧瓷并非愚钝,而是被刻意压制和抹黑了?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不适,甚至有些背叛了嫡母养育之恩的负罪感。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蒙蔽、被利用的愤怒。
他需要知道真相。
无论那真相是什么。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屋门,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假山。
看来,对这位置之度外的庶妹,他不能再等闲视之了。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而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将她彻底看透。
汀兰院内,萧瓷关上门,后背轻轻靠在门板上,缓缓吁出一口气。
刚才……似乎有一道格外锐利的视线落在身上。
虽然只是一瞬,但她绝不会感觉错。
是监视的婆子?不像。那目光带着一种审度和探究,绝非寻常仆妇能有。
是……他吗?
萧景珩。
他终于,亲自来了。
萧瓷的唇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看吧,尽管看。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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