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癫狂失态,与萧瓷的冷静沉着、条理清晰形成了鲜明对比。在场众人心中,那杆天平早已倾斜。
萧景珩听着这一切,看着状若疯魔的沈氏,再看看冷静得近乎冷酷、却每一句话都如同匕般精准刺向敌人要害的萧瓷,心中那股狂怒的火焰仿佛被冰水浇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一种沉重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明悟。
原来,他所以为的真相,不过是别人精心编织的谎言。
原来,他厌恶苛待了十几年的妹妹,早已在泥沼中悄无声息地长出了獠牙和利爪,并隐忍地收集着翻盘的证据。
原来,他们兄妹二人,竟都是这宅邸深处最肮脏阴谋的受害者!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复杂至极地看向萧瓷,那双总是盛满冷傲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带着愧疚、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同病相怜的痛楚。
萧瓷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并未回望,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的敌人和这场战役上。她知道,仅凭这些,还不够将沈氏彻底钉死,尤其是在涉及另一位夫人陈氏的案件上,证据还需更扎实。但此刻,初步的证据链已经形成,沈氏的嫌疑已被无限放大,她在舆论和人心上,已经输了。
“国公爷!此事非同小可!依老朽看,应立即将相关人证物证呈送京兆尹乃至御前!由朝廷派员彻查!”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宗亲再次声,面色凝重至极。
“正是!谋害命妇,乃是十恶不赦之大罪!必须严查!”几位御史官员也纷纷附和。
萧鼎天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猩红的血丝和深不见底的疲惫与痛楚。他目光扫过癫狂的沈氏,扫过悲愤的赵嬷嬷和钱嬷嬷,扫过面色沉静的萧瓷,最后落在浑身散着冰冷绝望气息的萧景珩身上。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空气都几乎再次凝固。
最终,他极其艰难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准。封锁府门,今日在场诸位,暂且委屈片刻,待本公……亲自入宫面圣陈情。李管家,去……将赵嬷嬷、钱嬷嬷,以及三小姐所言的相关人证,暂且……好生看管起来,不得有误!”
他没有看沈氏一眼,但这句话,几乎等同于默认了指控,并将沈氏变相软禁了起来!
沈氏闻言,出一声绝望至极的哀鸣,双眼一翻,终于彻底晕死过去。
宴会厅内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萧瓷站在原地,看着乱象丛生,看着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将沈氏抬下去,看着父亲萧鼎天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背影踉跄着走向书房准备进宫,看着宾客们惊疑不定、窃窃私语的场面。
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沈氏背后定然还有势力,绝不会坐以待毙。而父亲的态度依旧暧昧难明,他最后的命令,与其说是大义灭亲,不如说是在巨大压力下被迫做出的、试图挽回皇室和家族颜面的危机处理。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厅堂高高的房梁深处——
那里,空无一物。
那个神秘人,不知何时,已然悄然离去。
他究竟是谁?为何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又消失?他推动这一切,目的何在?
萧瓷的心底,悄然升起一股比面对沈氏时更加凝重的警惕。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盘更大的棋局之中,而沈氏,或许也只是一枚棋子。
她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无论幕后还有谁,眼下,先要扳倒沈氏,为生母,也为那位枉死的陈夫人,讨还这迟了十多年的血债!
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落在了方才站出来指证的那两位嬷嬷身上。接下来,如何保护好这些关键的人证,并将所有的证据链完美衔接,形成无可辩驳的铁证,才是重中之重。
风波,并未平息,反而刚刚开始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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