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天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话,只是深深一揖到底。
老国公步履沉稳地向外走去,经过萧鼎天身边时,脚步微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那个孩子……三丫头,你亏欠她良多。此次若非她,老夫早已病逝秋猎围场,今日连站出来的人都没有。看好她,莫要再让府里的龌龊,或是你的犹豫,寒了最后一点可能带来转机的心。”
萧鼎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父亲他知道?他知道是萧瓷救了他?而且还如此直白地点明了他的亏欠,甚至暗示了萧瓷可能是“转机”?他看向父亲,老国公却已不再多言,迈着坚定的步伐,消失在夜色廊深之处。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声音沉重,驶向那重重宫阙。
……
皇宫,御书房。
灯火通明,气氛却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凝滞。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闻内侍禀报,笔尖微微一顿。
“哦?朕这位老元帅,可是多年称病不朝了。今日倒是为了‘谢恩’,舍得挪动贵步了。宣。”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
老国公萧震步入御书房,并未行大礼,只是依礼微微躬身:“老臣萧震,参见陛下。老臣卧病多年,感念陛下圣恩浩荡,明察秋毫,使我萧家门楣不失,特来谢恩。”姿态放得低,话却说得不卑不亢。
皇帝放下朱笔,打量着下方须皆白却脊背挺直的老臣,目光深邃:“老国公不必多礼。萧爱卿大义为国,朕心甚慰。只是不知,国公府如今可还安稳?”这话问得,意味深长。
老国公迎向皇帝的目光,声音沉稳有力:“劳陛下挂心。府中宵小已除,上下如今唯有感念天恩,战战兢兢,闭门思过,整肃门风。老臣虽老朽,也愿挥余热,定必严束儿孙,恪尽臣节,绝不再让陛下为此等家宅不宁之事烦心。萧家世代忠良,此心可鉴日月,愿永为陛下屏藩,拱卫京畿安定。”
他的话,没有痛哭流涕的请罪,也没有仗着功勋求情,而是冷静地接住了皇帝的“褒奖”,表达了感恩、惶恐、以及整顿家族、绝对忠诚的决心。尤其点出“拱卫京畿安定”,正是目前皇帝所需要依仗这些勋贵老臣的地方。
皇帝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他确实需要暂时稳定勋贵集团的心,老国公亲自出面表态,无疑是最好的安定剂。这比萧鼎天自己表忠心,分量要重得多。
良久,皇帝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老国公言重了。有老国公坐镇,朕自然放心。但愿萧家能如老国公所言,历经此事,愈谨慎忠勤,方不负朕今日之信。”
“老臣,谨遵圣谕!必不负陛下所托!”老国公深深一揖。他知道,局面,暂时稳住了。
……
当老国公的马车缓缓驶回镇国公府时,天色已近黎明。
最深的黑暗已然过去,但天光并未大亮,依旧是一片沉重的青灰色。
府门大开,所有核心主子皆已接到消息,等在门前。萧鼎天、萧景珩,甚至连称病的萧瓷,也被请了出来。
老国公下了马车,神色疲惫,却威仪不减。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陛下关怀,府中暂无事。都回去歇着吧,今日起,各安其分,恪守己责。”
众人提着的心这才猛地落回实处,有种虚脱般的后怕与庆幸。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他们明白,最危险的一关,似乎被老国公扛过去了。
萧景珩上前一步,想要扶祖父,目光却下意识地扫过人群后的萧瓷。只见她安静地立在角落,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仿佛这一切的惊涛骇浪都与她无关。可他安插的人明明回报,今夜她那小院,烛火亮了彻夜。
这个三妹妹,到底在这场风波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救治祖父,是巧合,还是早有预料?她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祖父方才看她的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萧瓷感受到那道审视的目光,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怯弱庶女的模样。她知道危机只是暂缓,陛下的猜忌并未消除,家族的危机只是被祖父强行稳住。而萧景珩的监视,只会变本加厉。
还有……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曾善意提醒过她的房顶神秘人。他,或者说他背后代表的势力,在这场风波里,又处于什么位置?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指尖却下意识地捻动,仿佛在模拟某种施针的手法。
就在这时,窗外极轻微地“嗒”一声轻响。
像是小石子落在窗棂上。
萧瓷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窗户,心脏骤然缩紧。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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