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望着地上因剧痛而蜷缩呻吟的愉妃,眼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浓烈的厌烦与冰冷。
“把她给朕押下去!任何人不准给她传太医!”
“喳!”太监上前便要执行命令。
“不要啊,皇阿玛!”永琪猛地扑到愉妃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他泪流满面,仰哀求:“皇阿玛!求您开恩啊,额娘会活活疼死的!儿臣愿用一切换取额娘一线生机!”
晴儿、尔康、尔泰见状,再次齐齐跪地。
晴儿语带哽咽:“皇上,愉妃娘娘已疼昏过去了,若再不予以医治,恐真有性命之忧啊!”
尔康也恳切道:“皇阿玛,求您看在五阿哥的份上,网开一面……”
“够了!”乾隆不等他们说完,语气冷硬如铁:“她下此毒手时,就该想过后果!拖下去!打入冷宫,让她自生自灭!”
就在太监们强行拉开永琪,准备将奄奄一息的愉妃拖走之际,殿外传来一声通传:
“老佛爷驾到——!”
太后扶着桂嬷嬷的手,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她面色肃穆,直视乾隆:“皇帝,闹够了没有?”
“愉妃是有罪,但严惩不等于虐杀!为了香妃,你要逼死育有皇子的妃嫔,寒了所有八旗旧臣的心吗?今日你若执意如此,便先下旨废了哀家!”
“皇额娘!你为何还要逼朕?”乾隆怒火更炽,“香妃为了她的部落和亲至此,何错之有?为何你们这般容不下她?”
“皇帝!”太后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你只问香妃有何错?怎不问问自己,自打她进宫,可还有半分清醒?”
“你为了一己私欲,专宠偏听,后宫怨声载道,前朝非议不断,这便是祸乱之源!”
太后的声音带着一种痛心疾的凌厉:“你今日为她痴狂,要打杀育有成年皇子的妃嫔,他日是不是连哀家、连大清基业也要为她让步?”
她盯着乾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哀家把话放在这,你若执意做这昏君,为了一异族女子动摇国本,那就先从哀家身上踏过去!下旨吧!看这千秋史笔,会如何书写你今日的‘深情’!”
太后这番话,字字诛心,将乾隆逼到必须权衡江山与私情的绝境,殿内空气瞬间冻结。
就在这僵持之际,含香在小燕子与紫薇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含香挣脱搀扶,对着乾隆与太后行下大礼:“皇上,老佛爷,请停止争执吧!一切因含香而起,含香实在承受不起。”
她看向乾隆,声音微弱却清晰,“皇上,求您饶恕愉妃!万不要因我伤了母子之情,更不要让五阿哥承受这剜心之痛。”
她又转向太后,深深叩:“老佛爷,含香只是回部献上的礼物,能得皇上庇护已是万幸,从未奢求更多。满族的衣服,我换上了,满族的规矩,我……臣妾也会竭力去学。臣妾只求您,莫要再因臣妾与皇上伤了和气,臣妾自始至终,别无他求,只愿宫闱安宁,天下太平。”
含香这番话,带着一种悲悯的力量,瞬间击中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太后看着含香,目光复杂,既有审视,也有一丝动容。
她顺势看向乾隆,“皇帝,你听到了吗,连香妃都都得权衡利弊,顾全大局,你还要一意孤行吗?”
“皇上,快让永琪带愉妃回去医治吧,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没命了!”含香再次恳求。
永琪跪在一旁,重重叩:“求皇阿玛开恩!”
“罢了!先带下去!”乾隆闭上眼,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