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泰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小燕子,他的心里像是堵了块沉石,却又实在抽不出空去看一眼。
愉妃素来不得宠,便对永琪的学业极为看重。
她怕尔泰带坏了永琪,特意派了两个太监寸步不离地跟着,只要踏进宫门,一举一动都要汇报。
永琪的书房里,尔泰捧着兵书,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那是漱芳斋的方向,书页许久未翻动,他的心早已飘远。
永琪刚写好几个字,抬眼间望见他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尔泰,你书拿反了!”
尔泰猛地回神,想都没想就把书调了个头,低头一看才觉,现在才是真的反了。
永琪忍俊不禁,当场笑出了声,尔泰脸一阵红一阵白,也被自己给蠢笑了。
“我额娘去纯贵妃宫里了,我们要不要……”永琪挑了挑眉,瞥了一眼门外。
尔泰屏住呼吸,用下巴朝门口的两个太监抬了抬。
“交给我!”永琪压低声音。
随后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尔泰,我写得累了,咱们去御花园走走!”
门口的太监闻言,立刻跪了下来,“五阿哥!愉妃交代过,您不能出景阳宫……”
“小东子!”永琪喝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现在胸口郁闷,烦的紧,敢拦着我,休怪我动手!”
他说着就站起身,尔泰也紧跟着站起。
“五阿哥,请恕罪!”两名太监仍旧堵着门,跪地不起。
景阳宫其他宫女、太监也纷纷跑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小东子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愉妃娘娘说了,您和福二爷,不论谁走出景阳宫,就要奴才们的命!五阿哥、福二爷,请饶了奴才们吧!”
“求五阿哥、福二爷饶了奴才们!”其他人也跟着磕头。
小燕子站在景阳宫的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地方是她上一世的牢笼,如今终于重新获得自由,再经过此地,竟一步也不想踏进去。
她拍了拍门,想着让人传尔泰出来,可敲了好几次都没有动静。
她盯着门槛,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跨了进去。
刚踏进院子,就见跪了一地的宫人,在那不停地磕头。
她四处张望,不禁好奇地走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人一起磕头,是在拜神吗?”
她顺着眼睛望进去,只见永琪局促地站在前面,尔泰站在在后面同样紧皱着眉头。
再看到她的那一刻,两人眼睛皆是一亮。
“小燕子?!”他们几乎异口同声,永琪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回了笑容,尔泰注意到他的变化,心中不禁一惊。
“原来是你们两个!我差点以为他们在拜菩萨!”小燕子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只能抬高声音。
“还珠格格来看我们,你们还不快走开!”永琪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纷纷起身退下。
小燕子跑到尔泰跟前,用手锤了他一下,“都好几天了,你怎么都不去找我?”
尔泰直直地注视着她,哪怕被打了,嘴角依然漾着笑意,一时竟忘了开口。
一旁的永琪见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他深吸了口气,轻咳一声。
尔泰这才回神,小燕子朝门外看了看,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被监视了?”
“可别这样说。”尔泰将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提醒:“愉妃为了五阿哥的学业,用心良苦。”
“她苦不苦我不知道,你确实很苦!你看你,人都瘦了!”
小燕子满目心疼地看着尔泰,才几日,他就瘦了,下颚线变得更加分明,眼下也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