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含香端着茶盘,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见四人面色慌张,忙将茶盘放在桌上:“皇上,这是怎么了?”
“行了,你们都起来说话。”乾隆摆了摆手,转身朝含香温和一笑,示意她坐在身旁。
含香颔微笑,将茶盏奉上,安静地坐在一旁。
乾隆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叶,忽然想起什么,锐利的目光扫过四人:
“你们每次出宫都带着晴儿,还时常神神秘秘地将她唤去漱芳斋,又是怎么回事?”
四人面面相觑,尔康只好挺身向前,拱手道:
“回皇上,晴儿原是随我们大家一同施粥,机缘巧合下与箫剑相遇……二人……二人相处之中,情难自禁,生了知己之感。”
“晴儿与箫剑?”乾隆闪过一丝震惊,“他们竟……”
“皇阿玛,”小燕子眨着明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很般配?”
“放肆!”乾隆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
“你们明知道老佛爷把晴儿看的很重,她的夫婿必是从王公贵族中精挑细选,箫剑虽才识过人,可家世……”
他顿了顿,“即使撇开这些不谈,你们这般私下为他们牵线搭桥,若让老佛爷知晓,后果你们担得起吗?!”
“皇上息怒,”尔泰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箫剑与晴儿相识虽是因我们而起,但二人相知相许,全然是情之所至。说‘牵线搭桥’,实在是言重了……”
“言重?”乾隆瞪了他们一眼,“老佛爷本就对你们私定终身之事耿耿于怀,如今晴儿也这般……当真不怕老佛爷震怒?!”
“我知道!”小燕子忽然抬高声音,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我知道老佛爷会怎么说!”
她板着脸,学着老佛爷平日里震怒时的语气:“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这般……私相授受!不知廉耻!成何体统!”
“小燕子!”乾隆厉声打断,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被她这个样子逗得差点笑出声,只好轻咳两声,故作严肃:
“敢在朕的面前学老佛爷,你不要命了?”
众人悄悄打量乾隆绷不住的神色,都忍不住掩着嘴偷笑,屋里的紧张气氛霎时消散了大半。
“哎呀皇阿玛,”小燕子挽着他的胳膊,“我们就是怕老佛爷生气,才让尔康打掩护……”
“请皇上明鉴,”尔康笑着拱手,“臣身上这口‘多情’的锅,实在是冤枉……”
乾隆看着眼前这几个活宝,只觉得又气恼又无奈,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皇阿玛,”紫薇声音柔缓却有力,“晴儿侍奉老佛爷多年,把老佛爷看得比什么都重,我们之所以一直隐瞒,正是不愿让老佛爷为此事忧心。”
“他们二人,一个恪守宫规,一个坚守狭义,纵然情深似海,却始终坚持要通过自身努力获得认可,箫剑求取功名,不也是为了这份感情在努力吗?”
“怪不得他肯答应为朝廷效力,竟是因为晴儿……”乾隆若有所思。
“皇上,”一直安静听着的含香,忽然开口,
“我觉得他们没错,两个相爱的人,不屈服命运,不伤害任何人,靠自己去争取一份光明的未来。这份决心与执着,难道不值得成全吗?”
“皇阿玛,”小燕子趁机上前,语气恳切:“我哥和晴儿的事,我们不会再插手了,往后他能不能得到老佛爷认可,全靠他自己努力,您也别生气了,好吗?”
“亏得你们这次肯主动坦白……”乾隆说到一半,忽然回过味儿来,
“不对,听你们这意思,是要让朕继续替你们瞒着老佛爷?”
“哪有!”小燕子瞪大眼睛,一脸无辜,“不是您说的,有什么事不能瞒着您,现在我们都坦白了,要不要告诉老佛爷,自然由皇阿玛决断!”
“你们……”乾隆瞪着他们,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才无奈地叹道:“就该早日把你们都嫁出去,去折磨福伦他们去吧!”
尔泰和尔康一听,立刻齐声拱手谢恩:“谢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