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和太后起驾回宫,方才还笙箫鼎沸的大殿,只剩下一片冷却的繁华和几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
永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对面玩闹嬉戏的小燕子和尔泰,心口像扎了一根极细的针,不很痛,却带着一种绵长而清晰的酸涩。
尔泰是他的挚友,小燕子是他曾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真心祝福他们,可那份被理智深埋的情感,总在这样的时刻悄然浮现。
他特别想回到那个“梦境”,想看清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令小燕子那般决绝?
他不是没试过重新开始,可有些人一旦在心尖上刻下痕迹,便再难抹去,他不知这一生,是否还有人让他心生波澜。
太后引荐的那些大家闺秀,看他的眼神只有敬畏与顺从,他连多瞧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尔康,你们快些回去吧,别让阿玛等急了。”紫薇柔声催促,虽有万般不舍却更顾及大局,将眼神从尔康身上移开。
尔康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仿佛要将紫薇的身影刻在眼底带走:“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同意让你来陪小燕子,这下倒好,明明是她回门,倒让我也跟着一起尝尽这相思之苦。”
“好啦,白天又不是见不着,让你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紫薇无奈轻笑,转头又看向一旁的尔泰:“尔泰,你也别坐着了,快走吧。”
尔泰、小燕子和额尔赫三人正猜着谜语,笑得东倒西歪,听到紫薇的催促,这才起身。
“小燕子,明天我再来看你。”尔泰轻声说。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吧!”小燕子潇洒地挥手,转身拉着紫薇朝漱芳斋走去。
她好像很兴奋,刚踏进漱芳斋就蹦跳起来,“呀!又回来啦!”
“格格,怎么感觉你重回漱芳斋,特别高兴?”小邓子迎上来,笑着打趣。
“心境不一样了啊!”小燕子叉着腰,望着熟悉的院子,“以前总想逃出去,现在,我是嫁出去的格格回来小住,算是客人了,当然轻松高兴啦!”
她说着,挽着紫薇的胳膊,“你呢,紫薇,重新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开不开心?”
紫薇抿嘴一笑:“自然开心了,不管在哪儿,有你陪着,想不开心都难!”
“哈哈……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肯定比他们重要多了!”小燕子拉着紫薇的手兴高采烈地跑进屋。
明月和彩霞早已备好热水,伺候她们沐浴更衣,两人再次同床而眠。
“哎,躺在自己的床上真舒服!”小燕子伸了伸懒腰,侧身看向紫薇,“紫薇,咱们说好了,多住几日再回,最好让他们兄弟两个着着急,求着我们回去!”
她说完狡黠地眨眨眼,“你可不能先心软投降!”
紫薇被她逗笑,眼底满是纵容,“好,就听你的,不过呀,可别到最后,是你先忍不住要去找尔泰。”
“我才不会呢!”小燕子转回身平躺着,“没有人跟我抢被子,我不知道睡得有多香多踏实!”
夜渐深,屋内只余床头一盏宫灯散着昏黄柔和的光晕,周围一片寂静,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小燕子却睁着一双大眼睛,毫无睡意。
她翻来覆去,只觉得床板比记忆中的硬了些,被子也盖不暖和,脑海里全是尔泰傻笑的样子,还有他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旁边的紫薇虽安静地躺着,却也久久未能入眠,她静静地望着帐顶模糊的花纹,心中萦绕着对尔康的思念。
与此同时,学士府的两兄弟,正坐在尔康书房里,烛火跳跃,映照着两人的面忽明忽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推荐箫剑暂顶你的差事,然后把阿玛和额娘全权交给我,你带着小燕子游山玩水?”
尔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副他很无语的样子。
“是。”尔泰语气诚恳,“差事好说,御前侍卫能人辈出,少我一个无妨,箫剑文武双全,人品端方,又深得皇阿玛信任,有他在,不会有什么问题……阿玛和额娘那,就拜托你了。”
“不是我们说好一起重游‘大逃亡路线’的吗?等她们回来就可以出了啊!”尔康还是没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