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了吗?”马县令急得心脏几乎要蹦出喉咙,只得率先跪地,暗自祈祷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不要引起注意。
黑压压的人群顷刻般矮了下去,唯有乾隆一行人如鹤立鸡群般卓然不动。
方式舟目光扫过,脸色骤变,一把扯过身旁的属下,从牙缝里挤出低吼:
“那是谁家的人?敢直视圣驾!不要脑袋了吗!”
南巡队伍猛然停驻,福伦、鄂敏等官员纷纷滚鞍下马,疾步上前。
连皇后与太后的车驾也掀动帘幕,在容嬷嬷、晴儿的搀扶下缓缓走下。
见众人朝着这边走来,马县令已抖得如同风中残夜,“完了完了!你完了!”
“臣福伦(鄂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朗声大笑,声音洪钟:“都起来吧!”
“黄……你……你是皇……皇上?”马县令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在地,仰头望着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整个人都傻了。
周遭假扮百姓的衙役们也噤若寒蝉,空气死寂。
小燕子噗嗤一笑,蹲下身俏生生地道:“马县令,你刚说是谁完了?”
方式舟疾步赶来,一见乾隆,神情剧震,慌忙俯身叩拜:“皇上!您怎会在此处?”
随即他转向地上烂泥般的马县令,厉声喝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下官……下官……他……”马县令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这时,太后已在皇后和晴儿的簇拥下走近,语气带着慈祥的担忧走了过来:“皇帝,可算见着你了!才几日不见,怎么瞧着清减了许多?”
乾隆含笑上前,稳稳扶住太后的手臂:“皇额娘挂心了。”
皇后躬身行礼:“皇上辛苦了,一切可还安好?”
“朕很好!”乾隆轻轻颔,随即吩咐道:“小燕子、紫薇,你们去皇后的马车上坐,朕和香妃去老佛爷车上说说话。”
“是,皇阿玛!”两个姑娘清脆应声,还不忘和晴儿交换了个眼神。
晴儿看看她们,又望向她们身后的箫剑,颔浅笑。
“都别愣着了,继续赶路!”乾隆一挥袖,转身前行,再无多言。
“喳!”众人齐声应和,浩浩荡荡的队伍重新启动,仪仗煊赫,旌旗招展。
方才死寂的“百姓”们再次爆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式舟铁青着脸,走到仍瘫在地上的马县令跟前,弯下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这就是你口中那位‘贵客’?”
“大、大人……下官实在不知……他、他竟是皇上啊!”马县令眼神空洞,仍沉浸在巨大的惊骇中,
“不是说……皇上每次微服都化名‘艾老爷’……他明明说……他是‘黄老爷’啊……而且这南巡……”
“蠢猪!”方式舟从牙缝里挤出骂声,额角青筋暴跳,“事到如今,还分什么黄老爷艾老爷!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下官……下官……”马县令浑身冷汗如瀑,官袍瞬间湿透,话未出口便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于是迎接圣驾的队伍里又出现这样这个场景,十来个“百姓”手忙脚乱地将不省人事的马县令抬了下去!
方式舟强压怒火,硬着头皮继续主持这漏洞百出的迎驾大戏。
一行人最终住进了西湖畔一座精心准备的庭院,院内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早已设下丰盛宴席,戏台子上唱着戏曲。
乾隆与福伦、颚敏、方式舟及几位山东官员同坐一桌,气氛看似融洽,却暗潮涌动。
小燕子、紫薇陪着太后、皇后和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