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央摇摇头:“我既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只是届时三界便只剩你一只淮灵狐了。”
夕拾伸出根手指拨弄着面前的叶片,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剩就剩吧。”
说完她问道:“你要让我帮忙的事,是什麽时候?”
苍央目光落到璃疏卧房大开的窗户上,答道:“越快越好。”
夕拾点点头,边往外走边道:“那便三日後吧,我准备些东西。”
“好。”
璃疏醒在第三日清晨,苍央进来的时候她正举着右手仔仔细细地看小指上的尾戒。
那朵金莲。。。。。。已经盛放。
苍央垂眸,从前他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现下他隐约猜到。
天帝快不行了。
他走过去将帘帐彻底掀开,再顺到一边鈎好。
璃疏已经坐了起来,探着头往窗外看去。
苍央见状将一个引枕垫到她身後,语气平平:“神君昏睡了足足十日,大崇山的医者都说没见过这样用清心竹的。”
璃疏揉着额角,不知这涌上来的头痛是因为精神透支还是苍央话里藏着的责备。
她只好转移话题,让苍央带她出去看看。
这次长安城损失不大,除了城墙附近须得修缮,其他地方竟同此前没什麽变化。
街道上确是冷清了些,听说前日还在戒严,开门的店也没几家。
苍央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璃疏,走得不紧不慢,偶尔有行色匆匆的路人经过,总要被先吓一跳。
但璃疏说了要看看,便只好硬着头皮转下去。
一直到天色近晚,他们才回到借月台。
璃疏本想让苍央将她送回卧房,却见一白衣女子背对他们站在院子里。
她微微眯起眼睛。
苍央将她停住,转身去关院门。
那女子转身,看到她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璃疏慢慢露出个笑:“见到我,很不高兴?”
夕拾并不搭理她,转而对苍央说:“好了没?”
“好了。”
苍央话音方落,璃疏就见这方小院四周绽出蛛网一般的白光,从地底深处传来隐约的震动,恍惚间,竟有朱雀之音。
夕拾擡手掐诀,院落四角金铃声连绵不绝,初时刺耳,而後渐弱,最终不闻一线。
璃疏指尖慢慢点着扶手,问道:“这是什麽阵法?”
夕拾催促:“一刻钟,快点。”
苍央擡手将一柄剑扎入院中青砖,于是万千丝线汇聚一点,光芒愈盛。
璃疏看到那柄剑,半是惊讶半是疑惑:“你竟将它取回来了?”
苍央走到璃疏面前蹲下,将天界令牌从她怀中取出丢掉,又在她腰间摸到连殊给的玉牌碾作齑粉。
他一言不发地抱起她,走到越聚越大的光芒前。
有风拂过她的额发,她从这阵风中嗅到了许许多多陌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