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电流席卷而来,大脑被冰凉的触感包裹,它们不断往屏障壁垒上冲撞。
“说不说。”
我指尖掐着手心,闷哼出声。
“不说?那就继续,直到她说了为止。”
过于强烈的痛感麻痹了我的神经,我没能承受住体内一股股横冲直撞的电流,头一歪,晕了过去。
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药剂瓶,鼻尖是呛人的香气,痛感没有因为我来到圣西亚而消失,一个激灵,我打翻了手中的药剂瓶,虫体冲撞屏障的力度增大几分,我抱住头,对着操作台直直砸了下去。
“江如!”江常二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冲到我身旁,常寻紧紧箍住我不断往下的身躯,江岁双手抵在桌前,防止我再往上面撞去。
我脱力瘫倒在常寻的怀里,眼皮微睁,眼花缭乱间,我看见常寻江岁的脸上滚着泪珠,在响得能聋死人的耳鸣间隙,听见了来自二人的呼唤。
“江如。”
“常寻,江岁。”缓了一阵,我努力睁开眼,轻声叫着二人,“我,我记不住,我记不住了。”
“我记不起来了,什麽都记不住,我明明什麽都知道的,可是我,我现在我什麽都记不住,我想努力记住的。好疼,手好疼,全身都好疼,我拿不住药剂瓶了,我分辨不出气味了,好难闻,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会这样。好讨厌,我好讨厌。”
乱七八糟的疼痛感一层层在我体内堆叠,我努力蜷缩着试图压住身体的颤栗,“好痛好痛好痛。”
“我记不住了我记不住了,”说话间,我的呼吸愈发急促,“不不不我要做的要做的。我要继续的。这是我该做的。”
我抖着手握住常寻的手腕,一字一句道:“等等我。”
“好,那就继续。不过,”江常二人相视一笑,擡手覆上我的手背,“我们和你一起。”
“疑似生命体征减弱。”常寻喃喃出声。
“什麽叫疑似生命体征减弱?江如不是查不出任何问题,怎麽就减弱了?”江岁捏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着,满是不可置信。
“很抱歉二位殿下,我们也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但是。”馀医生低垂着脑袋,微弯着腰,整个人显得有些颓丧。
“馀医生,结果出来了吗?”正在气氛凝滞的时刻,我眨了眨朦胧的睡眼,起身朝着馀医生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给我看看吧。”
“这个。。。”馀医生听後,有些为难的看向江岁常寻。
“没关系,给我看看吧。”顺着馀医生的目光,我看向沉默不语的二人。接过报告後,几眼扫完内容,在最後一条顿了下,轻笑一声。
“别担心,圣西亚因我而生,我会负责到底的。”我放下报告,走到常寻江岁面前蹲下身,笑着向他们保证:“大陆需要我的时候,我不会死。”
“江如,醒醒江如!”急促的呼唤将我唤醒,我吃力地睁开眼,有些发懵地看向满脸担忧的江岁常寻,想要说些什麽,发现毫无力气。
“怎麽在这睡,会着凉的江如,回休眠舱休息。”常寻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无异常後,松了口气,而後蹙着眉握住我的手臂。
半年多时间内,在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皮肤上皆是成块的淤青丶泛白的疤痕,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点。
我没提,常寻江岁他们也避开不谈。
“能起来吗江如?”江岁圈住我的另一只胳膊,伸手护在身後。
“可以,我可以起来。”缓了半晌,我才在二人帮助下慢慢起身,正要松开二人,晕眩感袭来,耳鸣声起,我脱力,往下滑的身体被稳稳接住。
“江如!”二人惊呼。
“江岁常寻,我好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江岁常寻扶着我龟速回到机甲休息舱後,我靠坐在床舱里,看着依旧笑意盈盈的二人,只觉胸口卡着一口气,闷闷的。
“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江如,你是活蹦乱跳还是生病无力,照顾你我们会感到很幸福。”江岁轻拍了下我的脑袋,嗓音含笑。
“我不喜欢,我好讨厌好讨厌这样的江如。好讨厌。”我有些崩溃地摇晃着头,目光落不到实处,喃喃着:“也对,我本就不是江如。”
“我们喜欢,江如什麽样,我们都喜欢。”常寻将我揽入怀中,轻抚着我发颤的身躯。
“我会好的,给我点时间,我会好起来的。”沉默许久之後,我忽地擡头,看着江岁常寻,努力弯了弯唇角。
“所以,江如殿下什麽时候再次将我们两位助理召回呢?”江岁半蹲着,看向我的眼睛,眉眼带笑。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我轻声开口。
“还是不说?”
“嗯,她的嘴撬不开。她的意识海非常坚固,撞不进去,测不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