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客厅,奥托凑过来,显然等待已久。
“有关慕城的演出,我们有个想法。”
罗晓澍知道他在说慕城音乐节的事。那场演出规模很大,据说有相当多的媒体和公司的关注,是乐队曝光的好机会。他们已经争取了很久,昨天才刚刚得到确认被邀请——所有人都是既高兴又沮丧。
因为音乐节就在两个月後,罗晓澍能否上场还是未知数。按照医生说法,他的手差不多能在这段时间恢复日常功能,要想恢复演奏水平,那是根本来不及的。
“好多人发消息,问你的情况呢。虽然我们很不愿意承认,但明显更多人想看你表演。我觉得你还是得出场。不如别让卢卡斯弹唱了,他负责一部分键盘加和声,你来主唱,如何?你的声音也很好啊。”
罗晓澍只当他们玩笑:“卢卡斯可一会儿就回来了,真不给我们的主唱一点面子吗?”
衆人都笑。
“真的,你考虑一下吧。”奥托又说,“或者,你有没有准备写新歌?”
罗晓澍看他一眼。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这件事了。
安东尼说:“现在我们乐队积累了一些人气,主要靠翻唱,但原创肯定是最重要的……也许是到了该把乐队风格和方向定下来的时候了。”
雅各布也表示赞同:“器乐是我们的优势,不过有流行单曲肯定更卖座啦。”
“你和卢卡斯的声线也很适合流行!这次音乐节机会难得,”奥托语气急切,“如果能推出新歌,那关注度肯定不一样!”
“我试试看吧。”罗晓澍说。
“你的很多即兴都很好听,”海瑟薇插嘴,“稍微整理下,能做好多歌吧!”
罗晓澍朝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大家都看出来了,罗晓澍兴致不高。
趁他走开,卡拉冷着脸来一句:“你们有点过分。没看见他的手伤成什麽样了?”
“他的手要是没伤,这会儿就在慕城了,以後多半就是职业钢琴家了,哪儿还顾得上乐队。”奥托压低嗓音,“我们得把握机会才行!”
“你们这是在逼他!”卡拉叫。
“没那回事,”海瑟薇说,“让他写歌,也是换换心情嘛,否则受伤了不能弹琴,多难过啊。我想想都很难过。”
一时间,客厅里再没有人开口。
--
“真的不来伴唱吗?来伴唱吧,我们要去慕城演出。”那边,卢卡斯一路开着车,还不忘游说周清霭。
“……音乐节?”周清霭听他说明,有些疑惑,“澍的手能演奏吗?”
“所以我们在讨论另一个方案,实在不行就让他当主唱。”
周清霭惊讶:“他也会唱吗?”
“唱得很好呢。他的音色也很好。”
对哦,说话的声音就好听。周清霭下意识抿唇。还很性感……
卢卡斯没注意到她的神色,自顾自说下去:“他中学时加入过一个乐队,在那里练习过流行唱法,我看过视频,相当不错!不过他似乎还是更偏向钢琴,甚至吉他。可能从小就是从器乐练起的,感受不一样?也许跟他妈妈也有关系。”
周清霭回过神:“他妈妈?”
“他妈妈是他的钢琴啓蒙老师。不过,如果他妈妈没走的话,他现在恐怕也不会玩乐队吧。”
……走?是什麽意思?
“啊,你还不知道。他现在跟爸爸一起住,妈妈在他九岁时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周清霭吃惊地瞪大眼睛:“怎麽会?”
“我也不知道,可能感情不和?反正,他爸爸那人,平时都挺像样的,一喝酒就变成暴力狂。”
什麽?周清霭又是目瞪口呆。
“这这,”卢卡斯开始结巴,“澍也没跟你说?他的手就是被他爸弄伤的。”
周清霭瞳孔收缩,几乎是大叫出来:“……为什麽啊!”
“因为喝醉了啊!”她的反应把卢卡斯也弄紧张了,“有些喝醉的人很可怕的!”
“说是以前都好好的,就是因为他妈妈走了,他爸才开始酗酒。澍那时候年纪小,伤得很重,他爸爸直接被关进警局——”
周清霭反应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声音都抖了:“你是说,他爸爸打他?”
“他自己说是被推了一把,从楼梯上摔下来,但真的很严重,”卢卡斯竖起手指,“肋骨骨折,三根。”
周清霭掩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