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虽然刚搬到解放街来没多?久,但其实对西市的每一条街道却?都熟悉得跟自己家院子似的。
他从来没在西市见?过这样的一帮人啊。
这边当兵的一般都集聚在对面星洲岛,平时?虽然偶尔也出来采购点东西,但一般都不掺和这边的事。
好像他们做任务一般也不到这边,都是在海上,那?他们到底是什麽时?候来的?!
赵老三心头泛起无数嘀咕。
他的心还在砰砰跳着,可他也不是吓大的。
这会?满心死到临头之感,却?还敢凑过头去,从自己家那?个小木窗往外?看。
这一看,他的脸都绿了。
只见?那?浑身凛冽丶穿着军装的男人,踏着军靴刚走到钓门口,忽然店门打开,一个娇俏柔软的身影从里头飞了出来,双臂一伸,猛地环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玉白的手臂被灯光打出了蜜一样柔和的色泽。
哪怕看不清楚脸,光看那?手臂柔美的轮廓,赵老三都能确定,这就是明香。
而她扑过来後,那?刚才还让人心惊胆寒的军官身上的凛冽却?突然一泄,毫无芥蒂地把那?女人的腰搂住,居然就那?样不知廉耻地搂着明香亲了起来。
就好像刚才那?个严肃正?直的冰雕不是他一样。
赵老三张大嘴巴猛的往後趔趄了几步,腰背撞在自家五斗柜上,噼里啪啦地传来一阵闷闷的疼痛。
心里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冻得他目眦欲裂丶浑身发抖。
明香的男人,是丶是那?个军官?!
赵老三难以自持得一遍遍回想着最後一眼?里,明香那?如风似蝶一样朝那?男人扑过去的样子。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激烈的酸涩来,眼?眶都开始辣辣地发起热来。
原来,原来能配得上明香的男人是这样的。
也对,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明香,明香就该配这样的男人。
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才会?觉得明香残花败柳了,刚好能和自己配得上呢?
自己家的産业哪怕再翻上一倍,自己哪怕再小意温柔,明香有?了这样的男人也看不上他呀!
第二天,赵老三昏沉着脑袋起来,却?发现隔壁明香的店里一如往常地平静祥和。
他没看到什麽军官也没看到军人,里头还就是李红云带着一帮小崽子在那?里跟顾客介绍点心。
明香则是高高兴兴带着孩子去海边玩儿去了。
这让他有?种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的错觉。
然而马上他就知道自己这并不是错觉了。
因为民警同志敲响了他家的门,把他给带走了。
审讯室里,他一遍遍地解释着。
“我不是真的想找流氓害明香同志,我就只是嘴上说说出出气。”
“民警同志,你们也知道我的我这个人看着是从流氓混上来的,实际上遵纪守法得很,要不然我也不会?苦哈哈地开店做生意了,我直接给王刀疤当打手也能赚钱。”
他几句话说得带着颤音,根本?就还没从昨天晚上的惊恐中出来。
加之又想到以前更年轻时?候被关在这里的场景,顿觉自己一向自觉颇为强大的心成了块豆腐一样,随随便便震动一下就能碎成渣。
民警大哥们给他调查了一番,就笑眯眯地说误会?他了。
赵老三刚松一口气,就听得其中一位在离他面颊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问他。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麽动静?或者见?到什麽人?”
赵老三脊背一僵。
他脑中飞快旋转,过了会?认命般的说了一声?:“我能作?证。”
“我愿意出来作?证。”
胆子都快被吓破的赵老三才刚舒坦了几天,就听几个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短短几天之内,市里出了名的炒货大王李老板,生意上是连连出事,出的还都不是小事。
随後他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没过多?久就在西市的富商大佬们中被除了名。
他自己也不知因为什麽事,被请到民警那?边去了。
然後就是王刀疤。
坏事做尽却?从来没被关过几天的王刀疤被抓了起来。
他手下那?些小弟包括王六也都进去了。
一群一直都风光无限的人全部齐齐整整的被抓了起来,看着真是让人唏嘘。
一开始,赵老三心里还在掂量,说这都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