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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醒来（第2页）

朝雾看着红凯汹涌的眼泪和伽古拉极力克制的激动，小小的脑袋似乎有些处理不过来。她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薯片袋，仿佛在确认现状。

然后，那股强烈的饥饿感再次主宰了她的小脑袋瓜。她举起手里还剩半片的薯片，递向离她最近的红凯，小奶音带着点讨好和理直气壮的委屈：

“父亲饿还要”

这一下，彻底击碎了红凯最后一点克制。他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琉璃般，将那个小小的、温软的身体从零食柜角落里抱了出来，紧紧搂在怀里。

他把脸埋进女儿带着饼干和薯片香气的柔软黑里，肩膀微微抽动，泣不成声。

伽古拉这时也终于动了。他一步踏上前，伸出手，却不是去抱朝雾，而是用力地、紧紧地握住了红凯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低头看着被红凯抱在怀里的女儿，看着她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碧绿眼睛正好奇地望回来，嘴角还沾着零食碎屑。伽古拉深吸一口气，极力想维持平日的腔调，出口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笨蛋奈奈，醒了就知道吃。”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却极其轻柔地伸出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碎屑。

朝雾被红凯抱在怀里，感受着父亲温暖宽阔的胸膛和激动的泪水，又看着伽古拉虽然嘴上嫌弃却动作温柔的样子，似乎终于确定了安全感。

她放松下来，小脑袋依赖地靠在红凯肩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碧绿的眼眸眯了起来，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

“饼干好吃”

红凯破涕为笑，连忙保证：“有！有很多！父亲父亲给你做一辈子星星饼干！”他抱着女儿，像是抱着全世界失而复得的宝藏，一刻也不愿松开。

伽古拉看着这一幕，看着红凯怀里那个小小的女儿，看着她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里全然的依赖和困倦，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而柔软的暖流，席卷了他全身。

他轻轻“啧”了一声，别过脸去，但那双碧绿眼眸深处，冰雪消融，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光芒。

厨房里，烤糊的星星饼干散着淡淡的焦香，混合着薯片和眼泪的味道，构成了一种有些混乱、却无比真实的家的气息。

他们的珍宝，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了。

小小的朝雾在红凯怀里蹭了蹭，似乎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碧绿的眼睛已经困得快要完全闭上了，但小嘴巴还在无意识地嚅动着，像在梦里还在品尝饼干的味道。

红凯抱着她，感觉怀里轻飘飘的，仿佛抱着一团温暖的云朵，他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失而复得的梦境。

伽古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厨房——掉在地上的裱花袋、溅开的面糊、散落的饼干屑，还有那个被掏空了一半的薯片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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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当眼神落到红凯怀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时，那点微小的不耐烦瞬间化为了无奈和纵容。

伽古拉看着红凯那副恨不得把女儿焊在怀里的傻爸爸模样，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他几步上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行了，眼泪鼻涕都快蹭她身上了，给我。”

红凯闻言，下意识抱得更紧，委屈地看向伽古拉：“我抱得好好的”

“好什么？”伽古拉打断他，碧绿的眸子扫过朝雾沾着点饼干渣的小脸“她需要舒服地睡一觉，不是被你勒着当抱枕。”说着，他伸出手，动作却并非抢夺，而是带着一种熟练的稳妥，轻轻托住朝雾的背和膝弯。

红凯虽然不情愿，但看着伽古拉认真的神色，又低头看看女儿确实只是蜷在自己怀里，并非最舒适的睡姿，这才依依不舍地、一点点松开了力道。

伽古拉顺利地将那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接了过来。他的动作远比红凯要熟练和自然，手臂稳稳地托住，让朝雾的小脑袋恰好枕在他的臂弯里。

突然的移动让朝雾不安地动了动，迷迷蒙蒙地睁开碧绿的眼睛，视线模糊地聚焦在伽古拉脸上，无意识地嗫嚅着：

“爸爸？”

这一声含糊的呼唤，伽古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精准地戳中。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只是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朝雾贴靠在自己胸前，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无比的低柔：

“嗯，在，睡吧！”

低沉而平稳的嗓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朝雾嗅到熟悉的气息，感受到安稳的怀抱和规律的轻拍，那点小小的不安很快消散，眼皮重新沉重地合上，脑袋往伽古拉颈窝里埋了埋，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

伽古拉抱着女儿，感受着怀里轻巧的重量和温热的体温，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填补了长久的空缺。

他瞥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眼眶红红看着他们的红凯，下巴朝厨房狼藉的地面扬了扬，瞬间恢复了平日里指挥的腔调，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别愣着，把这里收拾干净。轻点，别吵醒她。”

“哦。”红凯看着伽古拉抱着女儿那副无比和谐的画面，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但又莫名觉得无比安心。

他乖乖应了一声，抹了把脸，立刻行动起来，轻手轻脚地捡起裱花袋，清理地上的面糊，擦拭台面，动作尽可能放到最轻。

伽古拉则抱着熟睡的朝雾，走到客厅沙旁坐下。他没有放下她，就这么让她继续睡在自己怀里，低头凝视着女儿的睡颜。

那双和他一样的眼睛安静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睡得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健康又安宁。他伸出手指，极轻地拂过她柔软的黑，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温柔。

红凯很快收拾好了厨房，也轻手轻脚地凑过来，坐在伽古拉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怀里的朝雾，又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伽古拉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红凯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女儿。

午后的宁静如同温暖的潮水，包裹着沙上的三人。只有朝雾均匀轻浅的呼吸声，和窗外等离子火花塔恒定的微光在流动。

红凯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越看心里越软，忍不住想和全世界分享这份失而复得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