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在一头雾水中,被侍者们“请”回了各自的房间。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星空餐厅,转眼间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钟离久一个人,还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
管家走了过来,对着钟离久,恭敬地躬了躬身。
“九爷,您也需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钟离久摆了摆手,“我在这里等就行。”
她才懒得跑来跑去。
“好的。”
管家没有多劝,只是吩咐侍者,为钟离久换上了新的茶点,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钟离久端起一杯新上的红茶,闻了闻。
嗯,是顶级的正山小种,还加了一点有安神效果的草药。
看来,这个安托万,是想让他的“幸运儿”们,在精神上,达到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以便更好地“享用”他接下来的大餐。
真是考虑得周到。
钟离久从背包里,把咪咪抱了出来,放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毛。
“老板,你真觉得他会邀请我们吗?”
咪咪有些担心地问。
“我看他那样子,神神叨叨的,跟个邪教头子一样。”
“他会的。”钟离久笃定地说道,“他费了这么大劲把我请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看一场‘好戏’吗?现在戏刚开场,他怎么可能不请主角入席?”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而且,我也很好奇。能让他这种,手上沾满血腥的人,都感到棘手,甚至需要找我这个‘外援’来解决的麻烦,到底会是什么。”
“嘶嘶……”(他身上的杀孽,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魔头,都要重。)
墨影也从她的手腕上,游了下来,盘在桌子上,金色的竖瞳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那些死在他手上的生灵,怨气太重了。我感觉,这艘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用怨气和血肉,堆砌起来的……祭坛。”
“祭坛?”钟离久挑了挑眉,“这个形容,倒也贴切。”
一艘在海上漂浮的,与世隔绝的豪华邮轮。
一群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的,非富即贵的宾客。
一个用美食做诱饵,手上沾满血腥的“主祭人”。
再加上一份,能让人“灵魂飞升”、“青春永驻”的,神秘的“神食”。
这所有的要素加在一起,指向的,都是一场,极其邪恶,且规模庞大的……禁忌仪式。
安托万,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在炼制什么邪门的丹药?还是在供奉什么可怕的邪神?
他把她请来,是想让她帮忙,解决仪式失控带来的麻烦?
还是说,她本身,就是这场仪式中,最重要的一环,是他准备献给邪神的……最顶级的祭品?
钟离久想到这里,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当年连冥府的大门,她都敢一个人闯进去,跟阎王爷拍桌子要人。
区区一个在凡间搞邪教的厨子,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她倒要看看,这个安托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后,管家再次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丝绒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张用纯金打造的,如同船票一样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