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直接问“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这未免显得太过在意。
可若是拐弯抹角,又不符合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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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疏墨蹙了蹙眉,索性放下筷子。
瓷勺碰到骨碟,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折卿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怎么了?冷老师?”
——原来她根本没在专心吃饭。
冷疏墨心里那点不自在忽然就消散了。
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谢折卿给自己倒了一点冰糖雪梨水后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后,淡声询问:
“冷老师有何吩咐?”
“没吩咐,吃饭吧。”
冷疏墨自己都没察觉,这句话里的寒意几乎能凝出冰碴。
她垂眸盯着碗里的米饭,筷子尖无意识地在米粒间划出一道痕迹。
——“冷老师”。
这个再寻常不过的称呼,今天却像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在心头。
明明以前从不在意,现在却莫名让人烦躁。
冷疏墨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口正涌动着某种陌生的情绪,像被猫爪揉乱的毛线团,理不出头绪。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瓷勺偶尔碰到骨碟,出清脆的“叮”声。
谢折卿咀嚼时轻微的呼吸声,筷子搁在筷枕上细微的碰撞声,此刻都被无限放大。
冷疏墨现自己竟然在数谢折卿夹菜的次数……
第三次伸向糖醋排骨时,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却转向了清炒时蔬。
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让冷疏墨想起去年拍《冬寂》时,那个大雪封山的清晨。
当时镜头需要她站在结冰的湖面中央,四下寂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在睫毛上的声响。
而现在,她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诡异的、令人心慌的寂静。
谢折卿的筷子突然顿了顿。
冷疏墨立刻收回视线,假装专注地挑着鱼刺。
她没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更没现谢折卿悄悄把她最爱吃的蟹粉豆腐往她那边推了推。
两人再次各自沉默,专心吃饭,一时之间,包间内只剩下餐具之间碰撞的声音和她们二人咀嚼食物以及呼吸的声音。
银质餐具在骨瓷盘沿轻轻一碰,出清脆的声响。
冷疏墨慢条斯理地用亚麻餐巾拭过唇角,抬眸时正撞见谢折卿放下水杯的模样。
杯壁上还凝着几颗未落的水珠,而对方纤长的睫毛正微微颤动,显然又在强忍咳嗽。
“下个月中旬,”冷疏墨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霜,“我们之间的合约到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谢折卿骤然绷紧的指节,“但跟我们的拍摄档期撞了,估计没有时间去办手续。”
谢折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去摸水杯,却现杯底早已空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半空悬了半晌,最终徒然地落回桌布上,在暗纹提花的布料上压出一道转瞬即逝的褶皱。
“等……等杀青后……”
谢折卿的嗓音有些哑,像是被方才未咳出的气息灼伤了喉咙。
她忽然觉得离婚这两个字重若千钧,在舌尖打了个转,“……再办手续?”
最后一个音节轻得几乎消散在空调送风的嗡鸣里。
谢折卿自己都没察觉,她说这话时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根部的婚戒。
冷疏墨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一瞬。
落地窗外,暮春的梧桐絮正纷纷扬扬地飘过,有一片沾在了玻璃上,像极了她们领结婚证那年,谢折卿间落的雪。
“可以。”
回过神后,冷疏墨微微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