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微微停了一下,程延却笑道:“把你心中所想,尽管说出来。”
“昨晚之事,多哈部落前来偷袭临荒城,不管它是真打还是佯攻,一旦战事开启,按岚国军律,父亲您便犯了死罪。”
“为何这么说?”
程延问道。
“父亲您难道忘了,岚国军律中规定,临战之时,主将擅离职守、防范疏怠者,斩!
请问父亲,所有将士全被拉去饮酒至大醉,整个城池竟无一人防守,是否属于擅离职守,是否属于防范疏怠?而这军中主将又是谁?”
“可昨夜之事,是汾南王以圣命相挟——”
话未说完,程延才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
“父亲说的没错,汾南王以圣命相挟,如果父亲您不遵从,便是违逆圣命,是为大逆不道,当斩!如果您遵了圣命,昨晚的战事一旦生,便是擅离与疏怠,同样当斩!这就是一个死局。”
程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非昨晚,多哈部落还未起进攻时,便被来历不明之人,莫名击溃。
正如程浩所说,一旦开战,哪怕有一箭,射入临荒城中,按岚国军律,即视为临战。
而他作为主将,临战擅离职守、防范疏怠,就坐得实实的。
即便朝廷不按律责罚,身为北军主帅,他也得自尽谢罪。
维持一个军队稳定与战力的核心,就是军纪严格、赏罚分明、上下无别。
一旦被打破,不只是他程延的名誉与生死问题,而是整个北军的军纪军心,将会彻底涣散。
“这种会让父亲您陷入死局的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根本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如果您非要继续留守北疆,不但您性命不保,还会牵连整个北军。
甚至幕后之人,为了置父亲您于死地,不惜暗中与蛮荒部落勾结。
父亲看似出于好心,想守护岚国北疆安全,实则是害了岚国。
因为,相对外敌,内乱才是亡国之本。”
程延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可程浩最后这句,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他即刻便做出了抉择。
“你说的对,我离开北疆,以当前蛮荒的情况,安排任何一人,只要尽责,均可保北疆安全无虞。
可是,我若非要留在北疆,反而会因为新皇对为父的忌惮,而生出不必要的内斗内乱。
届时,反而给了蛮荒部落以可乘之机。
为父今夜便写一份奏疏,请辞北军主帅之职,并依你所说,请新皇褫夺我的镇北王之位。
如此,倒也合了我的心意。”
程浩没想到父亲在此事之上,竟如此果断利落,令他欣喜不已。
自己倒没什么,他不想父亲陷入险境。
辞别父亲之后,程浩刚出书房的门,没走几步,便遇到了背着手走过来的程效。
程效见到他时,微微愣了一下,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王叔是来找父亲?”
“没错。”
“其实父亲方才也正想着去找你。”
“找我?”
程效满眼疑惑地看着他:“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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