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有没有,今天这笔账都必须结清,否则以后更难收拾。
路建国满脸不耐烦。
“我没钱!你今天就是把我砍了,我也拿不出五十块!”
他梗着脖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他知道沈永才刚才那一掰只是警告,不至于真的伤他性命。
沈永才听了,转头冲沈翠芬和沈学林笑了一下。
他早料到路国会这么说,也早已准备好后招。
“爸,这可咋办?他说没得还。”
沈学林立刻装出生气的样子,“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不管!今天必须还钱!还不上?那就拿东西抵!”
他早就和沈永才商量好,如果路建国赖账,就直接搬东西。
家里的缝纫机、收音机、棉被……
随便挑几样,折价抵债。
路建国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
他知道,沈家人这次是来真的了,绝不会空手而归。
而他,已经无路可退。
“我还能有啥值钱的?”
除了生产队按人头分下来的那两间破瓦房。
还有屋后分的一亩三分地,他路建国现在几乎一无所有。
要说值钱的东西,真是一样也拿不出来。
家里养的那几头猪、一群鸡、还有院角那几只鸭子。
虽说如今也算点家当,可全都是沈翠芬一手一脚喂大的。
昨天夜里,沈翠芬就冷冷地把话撂在桌上。
“你别想碰它们一根毛,连猪圈的一块砖也别想拿!”
再说那地和房子,虽然落在路建国名下。
可位置在大桥村,离沈家所在的黄岭村隔了七八里山路。
沈家人就算想霸着不放,实际也根本带不走。
“这我可不管!”
沈学林声音陡然拔高。
“以前看在翠芬的面子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天天堵门要账。可现在,你俩离了婚,账就得算清楚!今天!必须把欠我的一分不少地还上!”
沈学林目光如刀,语气毫无回旋余地。
路建国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抵上了那堵斑驳的土墙。
他牙关紧咬,腮帮子鼓得疼。
“我真啥都没了!”
“要不你把我那间屋拆了,搬走呗!整间屋,梁啊、砖啊、门板啊,统统搬走!看你能搬得动吗!”
这话明摆着是耍赖,是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