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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剃头匠（第1页）

第一章巷尾的“一刀准”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光了棱角，踩上去能闻到老木头和潮湿泥土的混合气味。南锣鼓巷深处，有间不足十平米的剃头铺，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上书三个遒劲的大字——“一刀准”。

铺子的主人叫陈默，年近六十，背微驼，总是穿件洗得白的青布褂子。他不像其他剃头匠那样会吆喝，每天只是搬把竹椅坐在门口，眯着眼看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有人路过时打量铺子，他便微微点头，不多言语。

这天，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闯进了铺子。壮汉叫王虎，是附近工地的包工头，脸上带着怒气，额角还贴着块渗血的创可贴。“老陈，给我剃个光头！”他把帽子往桌上一摔，震得桌上的铜盆都晃了晃。

陈默没问缘由，指了指里屋的躺椅。王虎躺下后，他拿起一块热毛巾敷在对方脸上，动作轻柔得不像在对待一个壮汉。等毛巾取下，王虎紧绷的脸竟松弛了些。陈默又拿起一把磨得亮的剃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王虎眯着眼看他：“老陈，你这刀快不快？可别刮破我的头。”他昨天在别的理店剃头，被新手刮破了额角，心里正窝着火。

陈默没说话，手腕轻轻一转，剃刀已贴在王虎的鬓角。只听“唰”的一声轻响，一缕头便落在了地上。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手腕翻转间，头纷纷扬扬往下掉，却没有一丝落在王虎的脖子上。

王虎原本还想挑剔几句，可随着剃刀在头皮上滑动，那种顺滑舒适的感觉让他彻底闭上了嘴。不过片刻，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便剃好了。陈默拿起镜子递给他，王虎看着镜中干净利落的光头，摸了摸头皮，竟比自己想象中舒服百倍。

“老陈，你这手艺真绝了！”王虎的怒气全消，竖起了大拇指，“比那些大理店的师傅强多了。”

陈默笑了笑，开始收拾工具：“手艺活，熟能生巧罢了。”

从那以后，王虎成了“一刀准”的常客，还拉着工地上的兄弟一起来。铺子的生意渐渐好了些，但陈默依旧不紧不慢，每天只接待固定的客人，来晚了就得排队。有人劝他多雇个帮手，扩大生意，他却摇头：“剃头是细活，多了人，手就糙了。”

第二章不寻常的客人

入秋后的一个雨天，巷子里没什么人。陈默正坐在门口擦剃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撑着伞走了过来。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

“请问，是陈默师傅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陈默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我是。”

男人走进铺子，收起雨伞，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我想剃个头，顺便……想请陈师傅帮个忙。”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照片上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眉眼间带着一股狠劲。陈默拿起照片看了看，眉头微蹙：“有点印象，好像是前阵子总在巷口徘徊的人。怎么了？”

“他欠了我点东西，我找了他很久。”男人的语气冰冷，“我听说他常来这附近，想请陈师傅留意一下，如果看到他，麻烦告诉我一声。”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陈默把钱推了回去，语气平淡：“我只是个剃头的，不管别人的闲事。钱你拿回去吧。”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他盯着陈默看了许久，墨镜后的眼神让人猜不透。“陈师傅，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威胁的意味，“你只要告诉我他的下落，这些钱就都是你的，而且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

陈默依旧摇头，拿起剃刀继续擦拭：“我帮不了你。你要是想剃头，我可以给你剃；要是别的事，你请便。”

男人的拳头攥紧了，指节泛白。他看了看陈默平静的脸，又看了看铺子里简单的陈设，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好，我知道了。”他收起照片和钱，转身走出了铺子，雨伞在门口留下一串水渍。

男人走后，陈默的手指在剃刀上停顿了一下。他抬头望向巷口，雨幕模糊了远处的身影。他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而照片上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第三章深夜的闯入者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陈默已经睡下，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猛地睁开眼，披上衣裳，悄悄走到窗边。

月光下，一个黑影正翻进院子，蹑手蹑脚地朝着铺子的方向走去。陈默认出，那黑影正是照片上的男人。他没有声张，轻轻推开房门，手里攥着一把平时用来劈柴的斧头。

黑影走到铺子门口，正想用铁丝撬开门锁，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到陈默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斧头，眼神锐利如鹰。

“你是谁？”黑影的声音有些慌乱，伸手摸向腰间。

陈默没有回答，一步步朝他走去。黑影见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挥舞着：“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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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你欠了别人的钱，躲在这里不是办法。”

黑影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说着，便朝陈默冲了过来。

陈默不慌不忙，侧身避开黑影的攻击，同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黑影只觉得手腕一麻，匕“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默的膝盖已经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呃！”黑影痛呼一声，弯下了腰。

陈默松开手，捡起地上的匕，扔到了一旁。“跟我进来。”他转身走进铺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黑影捂着肚子，慢慢跟了进来。他看着陈默，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你……你到底是谁？”

陈默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我只是个剃头匠。”他顿了顿，“那个找你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黑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他叫李三，是个赌徒，前阵子欠了一个叫“龙哥”的人的钱，无力偿还，只好四处躲藏。照片上的男人，是龙哥的手下。

“龙哥心狠手辣，要是被他找到，我肯定没有好下场。”李三的声音带着哭腔，“陈师傅，求你救救我。”

陈默看着他，沉默了许久。他知道龙哥的名声，那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混头子，手下有不少人，平时横行霸道，没人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