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金辉洒落,却驱不散青云宗外门演武场上空那凝重的气氛。
平日空旷的演武场,今日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群从论道台下一直蔓延到广场边缘,喧嚣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动。几乎所有外门弟子,甚至不少内门弟子都闻讯而来。一场看似实力悬殊的挑战,因其背后复杂的恩怨和引人遐想的“越级”标签,吸引了远寻常的目光。
论道台,那座由整块青罡岩砌成、布满岁月痕迹的古老石台,在晨光中沉默矗立,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鲜血与灵气的祭献。
台下,人群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几个圈子。
最外围是纯粹看热闹的弟子,交头接耳,兴奋地猜测着胜负和赔率。
稍近一些,赵雨搀扶着面色苍白的赵铁,与一脸焦灼、不停搓手的钱富站在一起。他们望着空荡荡的擂台,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无力感。
“哥,孟师弟他……太冲动了。”赵雨的声音带着哽咽。
赵铁重重叹了口气,伤口隐隐作痛:“但愿章永辉能顾忌门规,下手留有分寸……”这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而与他们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擂台另一侧那群意气风的人。章永辉一身崭新青袍,昂而立,炼气七层的灵压若有若无地散出来,带着一股倨傲的威慑力。他身旁簇拥着几名平日唯他马是瞻的弟子,此刻正肆无忌惮地谈笑着,目光不时扫过赵雨等人,充满了轻蔑。
“章师兄,待会儿可得让那小子好好尝尝苦头!”
“一个靠运气进来的废物,也敢挑战章师兄?真是活腻了!”
章永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抚摸着怀中那柄寒光凛冽的阔剑:“放心,我会让他深刻理解,什么叫差距,什么叫……规矩。”
然而,若论全场最引人注目的焦点,并非嚣张的章永辉,也非焦虑的赵雨等人,而是位于观战席最前方、视野极佳之处的两道身影。
左侧,一位身着月白纱裙的少女静静而立,身姿窈窕,气质清冷如雪后初霁的远山。她面容精致无瑕,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周遭的喧嚣与她隔绝在两个世界。正是南宫飘雪。她的出现,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引得无数目光偷偷注视,暗自猜测她为何会关注这场底层弟子的争斗。
右侧,稍远一些,一位身着青色长老服饰、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修士,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神色淡漠。他周身气息渊深似海,虽未刻意散,但那属于筑基期修士的无形威压,却让周围弟子不由自主地保持距离,心生敬畏。正是章永辉的靠山,外门执事堂长老——赵千钧!
南宫飘雪与赵千钧的出现,瞬间将这场弟子间的争斗拔高到了另一个层面。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不再仅仅是孟轩与章永辉的个人恩怨,其背后隐约牵扯到了外门不同势力乃至更高层次的关注。
“南宫师姐竟然来了?”
“还有赵长老!看来章师兄果然背景深厚!”
“这下孟轩惨了,就算他真有几分本事,在赵长老眼皮底下,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就在这各种目光交织、气氛压抑到极点之时,人群边缘一阵骚动,自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孟轩,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白的普通弟子服,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单薄。但他的步伐却异常沉稳,一步一步,不疾不徐。面对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或好奇、或同情、或嘲讽、或审视的目光,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径直走向擂台。
他的平静,与现场火热的气氛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赵雨忍不住想呼喊,却被孟轩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那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激动,只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章永辉看到孟轩,眼中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冷笑道:“装神弄鬼!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高台上,南宫飘雪清澈的眸子落在孟轩身上,微微闪烁了一下,无人能读懂其中的意味。而赵千钧长老,则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仿佛台下即将生的一切,不过是蝼蚁间的嬉闹。
孟轩一步步踏上擂台的青石台阶,脚步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他走到擂台中央,与章永辉遥遥相对。
十丈距离,杀气弥漫。
负责裁判的内门弟子深吸一口气,上前肃然道:“论道台规矩,点到为止!不可故意伤人性命!认输、落台或失去战力即为败!二位,可清楚?”
“清楚!”章永辉阔剑出鞘,剑尖直指孟轩,杀意凛然,“我会让他‘清楚’地记住这个教训!”
孟轩微微颔,只吐出了两个字:“清楚。”
裁判弟子不再多言,迅退至擂台边缘,高声宣布:
“论道台之战,孟轩对章永辉——开始!”
话音落下的刹那,章永辉炼气七层的灵压如同火山爆般毫无保留地轰向孟轩!他要在第一时间,用绝对的实力,将这个让他感到羞辱的小子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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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乍起,吹动了孟轩的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