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血色婚礼完
外席热闹非凡,苏潋被拉着敬酒,他身体不好,加上风寒未愈,他只少少的抿了几口,也没有人敢不满,被下人送回来时,天边还有一点光亮,他春风得意踏进屋内,亲手斟了两杯酒。
路岑恍然,愣愣接过。
苏潋挽过他的手臂,酒杯送到嘴边,大红色穿着路岑身上格外好看,两人仰头喝下,酒杯空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
榕水镇的城墙是最高的建筑,满天繁星,月色清冷。
每座宅子清晰可见。
苏潋拉着路岑的手,眼神温和:“二弟都给你说了吧。”
路岑没有体会这句话里的深意,愣愣道:“什麽?”
“其实,我不是他大哥。”
“苏毅从一开始就不能生,只不过他不死心,认为是苏夫人的问题,在外置外室,存有侥幸心理,可到三十五还是膝下无子,便从外抢了三个孩子,对外说,这是他的亲生儿子。”
路岑瞪大眼睛,所有剧情串联清楚,怪不得有那麽多女性尸体,除了苏老爷,镇上其他男人有这个毛病的人也不少,他们不承认自己不行,硬生生推到女性身上,欺人还不够,还要欺自己。
苏潋的身影大半隐在阴影中,以往他给路岑的感觉是书生气,而此时,他觉得苏潋很不对劲。
谁会在洞房花烛之夜来这里和成亲对象聊这些?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七岁,我听见他和苏夫人的谈话。”苏潋道:“我还听到他们说,我们的父母都被苏老爷处理了。”
路岑浑身一凉,没想到苏老爷狠到这种地步。
他有心想安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的身体早被酒色掏空,应该没几年好活了。”
他说得真诚,看他时,眼睛湿漉漉的。
苏潋嘴角上扬,连带眼睛也带上笑意:“嗯,你说得对。”
他身体状态确实很弱,只呆那麽几分钟便发起抖来,脸色惨白,夜风再一吹,手脚冰冷。
路岑感受到了:“回去了吧,今夜风很大。”
“再等等。”苏潋叹道:“很久没见这麽圆的月亮了。”
“可是……”
苏潋打断他:“路岑,对不起。”
路岑:“?”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你姐姐,很久之前我见过她,只是没有告诉你。”苏潋怕他生气,也怕他承受不起,说得小心翼翼:“前几天我就在想,把这件事瞒下来给你一个希望比真相要好,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不该替你做决定,你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十年前,你姐姐误入榕水镇,被苏毅控制,转而卖给同镇的人,她一直想找机会跑出去,可是没能成功,後来她太刚烈,自杀了。”
“五年前你给我看过她的画像,我一直觉得眼熟,回来後我去找了一遍,可是没有找到她的尸骨。”
苏潋扭头去看路岑,见他不说话苦笑道:“我应该在认出你的第一天就告诉你,晚了那麽久,是我不好。”
路岑摇头:“我没怪你。”
“走吧,时间很晚了。”
苏潋点了点头。
两人刚走一步,路岑馀光看见远处有烟冒出来,直冲天际,隐隐还有火光,没一会,四处冒起烟。
“失火了?”
苏潋拉着他往下走,这时,一辆马车从主街道疾速而来,赶车的人很陌生,他道:“大爷,都准备好了。”
路岑搞不清楚状况,茫然的看着苏潋,後者捏了捏路岑的手指:“上车。”
路岑乖乖上车,一进去发现里面有三个人,除了猴子,还有苏冽和苏烈,皆是晕着的,人事不知。
他神经一紧,心脏猛跳,一回头,苏潋没有上来的意思。
路岑连忙道:“你快上来啊。”
“路岑,有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能让你和我生活在这座烂透了,恶心的镇里,我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总不能让你陪我去死,你离开以後,遇到合适的人不妨和他试试看,我这两个弟弟你要是不喜欢也不用勉强。”说到後面,苏潋表情痛苦,又被他压下,只是牵着他的手。
路岑嘴角一僵,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大火是你安排的?”
那麽一点时间,火苗已经成了火海,里面传来痛苦的惨叫和叫骂,本就是熟睡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有人在今夜取他们的性命。
路岑试图说服他:“既然这样,你何必留下?跟我一起走吧,外面天大地大,总能遇见好的大夫给你治病。”
苏潋笑了笑,带着轻松和释然:“杀人就该偿命,我袖手旁观那麽多年,已经够了,只是非常舍不得你,我们才相遇,转眼又要分离。”
“以後你要好好的,和和美美,不受疾病和任何事情的困扰,我希望你开心如意。”
路岑受到触动,眼眶突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