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泗无语道:“行了,你赶紧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去办理各种手续。”
说到後面,情绪低落。
谁也想不到,他们只是出来拍个照片,竟然会发生这种意外,说不内疚是假的。
当时车祸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唯有胡泗离他们两人近,车身是擦着他过去的,他本来可以拉两人一把,可他被吓傻了,定在原地身体被僵化了一样。
他其实很後悔。
见他要离开,路岑连忙拽住他的手腕,急急说:“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跟我一起睡?”
他补充一句:“你睡床,我睡沙发。”
胡泗的皮肤是麦色,夏天晒的,恢复不过来了,路岑的手指细弱,透着病气的苍白,那点力气抓住他时,胡泗感觉被一只白猫的爪子搭住似的,往上一截细细的腕子,从白色浴袍里伸出来,莫名其妙的,胡泗浑身有点热。
“行吗?”
“要不然我去你房间睡?”
这句话歧义太大,搞得胡泗眉毛都抖了一下。
什麽叫去他房间里睡觉。
被别人听见,还以为他们有点什麽。
“放手。”
路岑听了抓得更紧,相比于江钊半夜来找他,他还是宁愿和人类待在一起,起码有人气。
胡泗缓了缓气,“我去拿东西。”
路岑歪头,迟疑道:“你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吧?”
“我就在隔壁,我能去那?不回来你不会敲门吗?”
路岑想,这到也是。
胡泗的衣服被他抓出褶皱,他也没整理,回了隔壁,路岑虚虚掩住门,听见外面有动静把门开了。
胡泗把背包带到路岑房间,把门反锁之後,胡泗躺在床上,反手把灯关了,路岑吓得小声叫了一声,把手机灯开着,又去把灯打开了。
想到胡泗可能不习惯,会睡不着,他留了一个床头灯,见胡泗撑起身体朝他看来,目光透着鄙夷,路岑解释:“开一点灯吧,我真的害怕。”
胡泗没说什麽,翻身背对他。
房间里好歹是两个人了。
路岑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铺在单人沙发上,又把身上湿漉漉的浴袍换了,吹干头发後他躺下来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经过上个副本,他才明白,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是一件多麽难得的事情。
路岑玩了会手机,困意袭来。
他单手拿着手机侧躺在淡蓝沙发上,呼吸慢慢平稳,而他不知道,大门底下的那条缝,忽然多了两道阴影,很像两只脚站在那里。
这一觉路岑睡的舒适,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胡泗在卫生间洗漱,路岑趁这个时间把衣服换了,等他也弄好,江钊和肖微的家人已经到了,一整天气氛低迷,悲伤蔓延,他们的尸体被家人带走後,剩下的人也不想再拍什麽照片,回了学校。
路岑是外宿,为了避免被江钊找上门,他想回学校住,起码还有室友,但他大二搬出来後,没有办理住宿舍,现在已经没有位置了。
路岑不得不独立住在那套一室一厅里。
为了警惕江钊忽然过来敲门,路岑天黑之後抱着手机躲在房间,时不时看一眼门口,他的神经拉满,已经有点衰弱。
直到凌晨,路岑熬不住了。
他靠在床头,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半梦半醒间,他脑子突突直跳,好像有人拿棍子在敲他的头,让他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他想挣脱这种感觉。
挣扎间,路岑醒了过来。
满室的黄灯,门还开着,客厅也是亮堂堂的,没什麽异常,路岑在床头柜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