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灼烧感的来源竟是他脖颈上佩戴的那颗红珠!
谢灼似乎也有所感,他脑子嗡地一下陷入眩晕中,一种强烈的归属感猛地冲入四肢百骸。
在即将被这股力量冲得昏死过去前,谢灼隐约看见一抹红色亮光,那亮光似乎有什麽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一头扎了进去。
周围的冷气瞬间消散,院里的灯又亮了起来,月光如往常一样皎洁无暇,而沈一尘望着胸口处灼热感逐渐消散的红珠愣了半响。
“谢灼。”沈一尘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沈一尘抿了抿唇,又喊道,“祖宗,出来。”
祖宗装死。
沈一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早就料到谢灼跟这珠子可能有些渊源,却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沈一尘将珠子拿在手中晃了晃,还没等他想好怎麽处理时,便收到了一个消息,陈长生的爷爷去世了。
葬礼安排在三天後举行。
凌晨四点半,山中万耐俱寂。
大巴车拉着一车人盘旋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山路崎岖漫长,车子一路往山的深处开去。
这是陈长生爷爷的送灵车,车里都是亲友,她们需要赶在天亮之前将老人下葬。车里起初还有三两句讨论低语,後面渐渐地也安静下来。
沈一尘坐在陈长生的旁边闭眼休憩,大约半个钟头後,他忽地睁开眼睛,清明的双眼环视了一圈车里,一切都还算正常,如果忽视掉身旁的人苍白如纸的脸的话。
沈一尘皱了皱眉,两根手指探在陈长生的额头,发现他这具身体已经只剩空壳了,而沈一尘给陈长生的符包里的符纸不知在什麽时候已经悄然变成了一撮纸灰。
符纸成灰,代表陈长生的魂魄现在已经不在人间了,陈长生这次遇到的困难恐怕不是一两个孤魂野鬼那麽简单。
不过幸好,沈一尘当初在符包里多加了一张滴了指血的符,名叫指引符。沈一尘端坐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後,一个飘着雾气的荒野便赫然出现在视野里,天上的月亮幽幽地散发着绿光,照在满是枯枝横丫的小路上,这里仿佛没有生灵,一切都透着股死气。
但是没看见陈长生的身影,只是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从这条路的深处传来。
沈一尘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一辆马车便从远处驶来,车前挂着两盏同样发着绿光的灯笼,车上还坐着两个手持锁链的人。
找到了!
沈一尘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车里依然满满当当,可这些陌生的面孔却不是陈家送葬的亲友,她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脸色青白,分明是一群已经去世的鬼魂!他们对于沈一尘的到来似乎并无所觉。
陈长生还靠在一旁沉睡着,沈一尘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将一旁的陈长生弄醒。
陈长生迷迷糊糊地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睛,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
陈长生刚偏向身後的脑袋又猛地转了回来。
他脸色瞬间煞白,那瞬间的视觉冲击让他差点背过气去。他闭着眼缓了好久才偏头看向身旁,颤着嗓音低声问了一句,“你是尘哥吗?”
沈一尘,“……”
“嗯。”沈一尘回答。
在得到沈一尘肯定的答复那一刻,陈长生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他下意识地往沈一尘身边缩了缩,压低的嗓音仍然止不住地发抖,“我们这是在哪儿?”
“送灵车上。”沈一尘回答。
只是这送灵车并非是他们来时坐的那辆,这是去往地府的车,而这车上坐着的都是要去地府报道的亡魂。
就在一天之前,同样是一辆上山的车,恰逢暴雨冲山,车子滑出山崖,无人生还。
正好今天鬼差接魂,送灵车与这一车亡魂阴阳交错,陈长生手上抱着的骨灰盒是亡者之物,所以阴差阳错地被这一车亡魂拉上了车。
活人跟着亡魂入地府,九死一生。
这应该便是陈长生前几天算出来的那个死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