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算出来有问题,那这事便极有可能发生。
沈一尘闻言沉默地起身进屋拿了样东西出来递给陈长生,“放身上,别离身。”
陈长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是个三角形样式的符包,半块饼干大小,颜色跟黄符纸一样,有股淡淡地茶香味。
微风吹来,茶香味里似乎还参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这是什麽?”陈长生,“护身符吗?”
沈一尘,“你也可以这麽理解。”
陈长生依言将符包放进兜里,还检查了一下,确保不会掉,这才再开口道,“你这符是放在铁盒子里的吗?盒子该换了,都生锈了,一股铁锈味儿。”
沈一尘闻言不置可否,反倒是某位祖宗不知道是不是气还没消,在旁边嘀咕道,“长着一只鼻子不知道是拿来干什麽用的,铁锈味儿和血味儿都分不清楚。”
在沈一尘这里倾诉完,又得了沈一尘的一枚护身符,陈长生心情平复了不少,之後接了通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陈长生走後,沈一尘从一旁的棋盘上抓了几颗棋子往茶几上随意一丢,几颗棋子便散落在茶几上。
沈一尘看着面前的棋子,悄无声息地皱了皱眉。
谢灼见状往前凑了凑,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棋子便脱口而出,“大凶。”
说出口的那瞬间,谢灼便愣在了原地,一阵风吹来,额前的发丝被风吹乱,挡住了谢灼茫然的眼神。
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可连谢灼自己都不知道,他竟是什麽时候学会了看卦!?
第二次了。
那种莫名其妙出现,又瞬间消散的熟悉感已经出现了两次,两次都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谢灼坚信,这个叫沈一尘的人一定跟自己有什麽关系。
于是在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他又一次进入到了沈一尘的梦里。
在梦里,谢灼开口便问,“你需要我做什麽?”
沈一尘轻笑了一声道,“这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
“天天入我梦里来,你到底是想干什麽?”
闻言,谢灼抱着双臂,努力做出一副长辈该有的模样,煞有介事地说,“你既为我烧了纸钱,必定是有什麽心愿,你说出来,我就可以帮你。”
“据我观察,你似乎是鬼,不是神仙。”沈一尘缓缓问道,“有谁给鬼烧纸是为了许愿?”
谢灼被噎了一下,他憋了半天也没想出反驳的话来,于是决定用身份压人,“你,你,你对祖宗什麽态度!?”
沈一尘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好吧,却有一事需要你做。”
谢灼闻言眼神亮了亮,“什麽?”
可下一秒,他听见沈一尘平静地说道,“请你从我的梦里消失。”
简而言之,请你滚。
谢灼,“……”
祖宗的脸色有些难看,拒绝得也很干脆,“不行。”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了良久之後,谢灼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好了,我承认,是我需要你帮我办个事儿。”
谢灼面露苦色,可怜兮兮地解释道,“有一天我一睁眼,发现自己不但变成了个怨念缠身的恶鬼,还天谴加身,甚至连死前记忆也全都没了。”
他还因此入不了轮回,可地府每隔千年就会清理一次,将那些滞留在地府,又无处可去的鬼魂清理掉,这是天道法则,任你是再有本事,也逃不过这天道法则。
谢灼指了指自己的魂体,“我的魂体现在正在逐渐消散,估计再过半年就要魂飞魄散了!”
沈一尘闻言扫了一眼谢灼那边缘已经黑雾化的魂体,淡淡地问道,“哦,跟我有什麽关系?”
谢灼,“……”
对于沈一尘这冷漠的反应,谢灼有些不满,这还让他怎麽装下去?
谢灼木着脸说道,“这就是你对待祖宗的态度!?”
他的脸本就白得近乎没有一丝血色,如今配上这表情倒是有几分做鬼的样子了。
沈一尘默然片刻,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麽?”
“我查过,这天谴原本并不属于我,却偏偏落在我的身上,而真正该受这天谴的人却不在地府。这几天,我在你身上总有一种一瞬即逝的熟悉感。”谢灼说。
“所以,你怀疑害你的人是我?”沈一尘问。
谢灼闻言诧异地望向沈一尘,语气里带着些不满,“你当我是傻的!?你祖宗我好歹阴寿都有千年了,你才多大?”
“那你找我究竟想做什麽?”沈一尘问。
谢灼眉眼一弯,笑着说,“後辈,我们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