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幼崽一前一後,紧随其後。
吞吞磨磨蹭蹭,故意坠在末尾,一双大眼睛灵动地瞥来看去。
趁无人注意,他轻手轻脚往回小跑几步,捞起之前准备好的礼物花束,目光流连在那丛大而圆秀菊上,低声呢喃:
“偶会肥来哒,得偶呐。”
走出一段路的灿金毛团,发现身後过于安静,扭头一瞧,正撞见吞吞与秀菊花告别。
他静默一瞬,瞄向前头毫无察觉的报信蜂,佯装无事发生,继续咬着荷花,半擡起下巴,优雅地迈着小步子,向前走。
吞吞垂眸看看自己攥着花束的手,娴熟地藏在背後,叹了一口奶味十足的气,蹦蹦跳跳跟上。
做崽好难啊,祖祖为什麽不喜欢白色呐?
他刚小跑到金狮幼崽身旁,悄悄喘着气,耳朵突捕捉到从前方传来的“罚罚罚”,整只崽猛然僵住。
胖胖发现了他偷藏花,要惩罚自己吗?
胖乎的幼崽低头向脚边的幼狮团子投去求助的视线:救救偶。
沈叶自然也听到了报信蜂的声音。
毕竟对方仍在不停喊着“罚罚罚”。
不过与其说是呐喊,更像是某种不成调的歌唱。
“毛毛,你是要惩罚我们吗?”灿金毛团爪子一迈,挡在吞吞脚前,放下嘴里的荷花,直言直语。
“啊?什麽?”
报信蜂闲来无事,就开始练习老祖宗生日宴上的衆兽合唱曲目——生日歌,被忽地打断,一时没回过神,愣愣转过来。
他先是对上吞吞委屈又害怕的眼神,而後看见一张染满戒备的毛绒脸蛋:“罚什麽?”
“你刚刚一直在说罚罚罚。”沈叶爪垫拍拍地面,学着重复。
“有……有吗?”报信蜂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坏了,一不留神唱太大声,让崽给听见了。
他垂着脑袋,瞅瞅两双同样清澈的眼睛,深深觉得不应该让幼崽知道太多微改发音,重新哼了一遍:
“我唱歌忍不住会跑调,其实是花花花。”
语气在最後几个字上,刻意加重。
沈叶半信半疑,歪头盯着,直直看得报信蜂触角绷紧,好在吞吞及时出声:
“胖胖,泥阔以教教偶嘛?”
“当然啦!”
报信蜂自然不会拒绝,顺势开始现场即兴创作:
“生日快乐,祖宗长寿,龙鳞光亮,美得像花花花啊……”
他抱着幼崽绝对记不住丶隔夜就会忘的心态,肆无忌惮地瞎编乱唱。
就这样,报信蜂唱一句,幼崽们学一句。
不一会儿,歌声中便融入两道稚嫩的童声,渐渐接近龙鳞火蛇的家。
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
各类藤蔓攀生,深浅不一的绿与斑驳的深棕虬结缠绕,编织成一张自四周向内缓缓隆起的藤蔓网,充当天坑的“门”。
阻拦所有试图看清坑内情况的视线。
而正对着幼崽来时路的那侧,挂了一块毛糙的木牌,旁边插着几朵干巴巴的秀菊。
萎靡干枯的雪白花瓣,衬着牌上的五个大字,平添几分凄凉:
【已亡故,勿扰】。
隐隐约约的歌声自坑内,透过藤蔓缝隙,幽幽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