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延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为什麽所有人都要逼他?
父母逼他,同学逼他,生活逼他。
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我确诊绝症了。”
汪延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还算平静,可内心却早已经翻滚,带着一丝恶趣味。
他被绝症这座大山压了太久太久。
之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是因为他发现根本没有人在乎他。
没有人在乎他死活。
现如今汪延发现,绝症也能成为“免罪金牌”了。
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得到同情和宽恕。
“什麽?”
沈勒桉不敢置信,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这也是我离职的原因。”
汪延如是说道。
沈勒桉仿佛是被定格在原地,他怔怔地看向窗外。
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延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或许吧。”汪延竟然还能轻笑了出声,“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
沈勒桉知道汪延说的是真的。
因为汪延是从来都不会跟他开玩笑的,更何况还是这种玩笑。
沈勒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只是想要汪延跟苏樾鸣分开而已。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沈勒桉似乎被这件事震惊到了,说话变得语无伦次:“我,我认识三甲医院的大夫,咱们可以重新做下检查,万一是误诊呢。”
汪延垂下头,眼神落寞,“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沈勒桉的喉结不断滚动,声音颤抖:“延哥,算我求你了。”
“再说吧。”汪延以这种回答敷衍过去,“我挂了。”
随着挂掉电话,汪延将手机丢在了茶几上。
此时他的双手变得冰凉无比,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也不相信自己确诊了绝症。
生活还在继续,汪延大力揉了揉脸,从沙发上站起身。
——
沈勒桉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怔怔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汪延跟他说的那句话,我确诊绝症了。
凉风从未关严的缝隙滚进来,从他的脚踝处沿着他的脊椎一路向上爬行。
他狠狠打了个激灵。
回过神来的他,快速地给认识的三甲医院里面任职的姑姑打去了电话。
并直接给汪延预约了全身检查。
沈勒桉不相信,也不想相信汪延不久就要离世的这一事情。
这天之後,汪延再也没有收到沈勒桉发给他任何消息。
也不再追着他问,什麽时候把苏樾鸣送走。
汪延也乐得清静。
他没想到几天之後,沈勒桉再次敲响了他家房门。
“咚咚咚”敲门声不断传入两人耳畔,苏樾鸣比汪延展现的还要紧张。
“谁?”苏樾鸣警惕地发问,“不会是沈勒桉吧?”
汪延摇了摇头,也有些疑惑。
“我去看看。”
说完,汪延走下床。
苏樾鸣望着汪延渐渐走远的背影,他微眯起眼眸,暗暗磨了磨後槽牙。
他之前就不应该放过沈勒桉,要不然也会发生那天的事情。
该死的。
苏樾鸣从来都不是什麽信男善女,他只是把所有美好的一面都留给了汪延。
他不想吓到汪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