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赵家的覆灭快得如同海市蜃楼的坍塌。
穆尽那句冰冷的“玩火者必自焚”言犹在耳,赵氏集团这艘本就千疮百孔的巨轮,便在穆靳两家联手掀起的惊涛骇浪中,迅速沉没。
根本无需靳曾故与穆尽亲自下场搏杀。
当赵煜雇人破坏工地设备致工人受伤的证据被公之于衆时,便已注定了赵家的结局。
更致命的是,穆尽顺势将一份关于赵氏集团多年财务造假丶非法关联交易以及违规资本运作的厚重卷宗,一并递交给了监管机构和主要债权人。
墙倒衆人推。昔日与赵家称兄道弟的夥伴第一时间划清界限,银行以风控为由紧急抽贷,供应商纷纷停止供货并催讨欠款。
调查组雷厉风行地进驻了赵氏集团总部,查封账目,冻结资産。
赵煜的父亲,那位曾在商界呼风唤雨的赵老爷子,在秘密安排转移最後一批核心资産企图金蝉脱壳时,在机场被当场拦下,锒铛入狱,罪名涉及多项经济犯罪。
曾经还算显赫的赵家,在短短一个多月内,以雪崩之势土崩瓦解,最终被迫申请破産清算。
昔日门庭若市的赵家别墅被贴上冰冷的封条,繁华散尽,只剩一片狼藉。
赵煜本人,因其直接参与证据链尚有瑕疵,暂时未被收监,但也已从云端狠狠跌落,变得一无所有。
他藏身于城市边缘一个鱼龙混杂的城中村出租屋里,这里与他过去锦衣玉食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屋内弥漫着劣质酒精和食物腐败的混合气味,他眼窝深陷,面容枯槁,胡子拉碴,昂贵的定制西装早已被皱巴巴的廉价T恤取代。
小小的电视机里,正字正腔圆地播报着他父亲被正式批捕丶赵氏集团破産清算的最终消息,记者冷静客观的叙述,在他听来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和嘲讽。
他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父亲的入狱,家族的毁灭,从豪门少爷到丧家之犬的巨大落差,所有这些沉重的打击,都被他偏执地丶一股脑地归咎于靳曾故的“冷酷无情”和穆尽的“横刀夺爱”。
他固执地认为,如果没有穆尽的出现,靳曾故一定会看到他的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不是靳曾故和穆尽联手赶尽杀绝,赵家绝不会败落得如此迅速和彻底!
那份对靳曾故求而不得的丶早已扭曲的执念,与如今家破人亡的彻骨仇恨,如同两条苏醒的毒蛇,日夜不停地啃噬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他时而捶打着斑驳的墙壁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时而抱着酒瓶瘫在地上嚎啕大哭,对着空气中那个虚幻的丶冷漠的靳曾故身影嘶吼:“为什麽?!靳曾故!你为什麽宁愿要那个穆尽也不要我?!我那麽爱你!我那麽爱你!!”
酒精和绝望彻底烧毁了他的理智。
他疯了。
在极致的怨恨与毁灭欲的驱使下,一个清晰而疯狂的念头如同带着倒刺的毒藤,死死缠绕住他全部的心神——他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既然他活不下去了,那就要拉着靳曾故一起下地狱!哪怕是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