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沈一尘早早地就给三人做了结界防护,灯从棚顶砸下来时,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麽影响。
他们一路跟着杨老太太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了菜市场尽头的一家药店。
杨老太太抱着鸡站在药店门口踌躇了很久,最後幽幽地开口道,“老板,家里老鼠多,有老鼠药吗?”
老鼠药……
结合着老太太嘴里念叨着的那句话,还有她家客厅里的那口棺材。
谢灼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说,这药最後被谁吃了?”
鬼道然闻言不由得一惊,“你是说,这药是给她女儿吃的!?”
谢灼回忆着杨老太太客厅里那张照片,上面的女孩儿神色恹恹,脸色惨白,是长期被病痛折磨的表现。
谢灼摇了摇头,“不确定,但她说过,她不想让她女儿遭罪。”
鬼道然捋着思路道,“如果是这样,那她对我们撒谎就在情理之中了。”
谢灼抿了抿唇,假如他们猜的是正确的,那这怨鬼或许就不是摊主,而是杨老太太的女儿!?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王又是怎麽回事?
鬼xue里的事物都是由怨鬼的怨念幻化而成的,老王的行为太过突兀,肯定和这怨鬼的怨念有莫大的关系。
一定是有什麽东西被忽略了,谢灼回头看向沈一尘,“你觉得……”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动静打断了。
“哎呀,我的鸡!”杨老太太喊道。
谢灼转头一看,一直被杨老太太捧在手里的鸡不知道怎麽挣脱掉了绳子,在菜市场里满天飞跑。
杨老太太一路追着鸡跑,谢灼他们便也跟在後面观察,直到他们来到菜市场的入口处,杨老太太才终于又把鸡抓住了。
而此时的入口,竟和他们上次出菜市场的时候不一样了。
一辆小型卡车停在入口中央,挡住了出路,车子前面的地上湿了一大块儿。
鬼道然擡头望了望天,“没下雨,地上怎麽湿了?”
谢灼盯着地上那干净清澈的水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不是雨水。”
这菜市场人来人往,地上的灰尘很多,如果是雨水,地上不可能这麽干净。
“这地方被人清扫过了,水是清扫时留下的。”谢灼道。
是谁清扫的呢?
谢灼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果然看见了隐匿在人群里的老王。
此时的老王,身上依然围着一件橡胶围裙,只是那围裙上除了陈年的血渍,似乎还沾上了一点新鲜的血液。
他眼眶发红,眼里蓄着泪水,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一摊水。半响之後,在发现谢灼的目光时,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想跑!?”
谢灼神色一凌,在赤链即将触碰到老王时,一道鸡鸣声响起,周围的景象瞬间消散,天亮了。
谢灼望着空荡荡的菜市场入口皱了皱眉,他对沈一尘问道,“你觉得他为什麽要洗这块地。”
沈一尘沉默了片刻道,“大概是因为这里有血。”
杨老太太没有骗他们,这里的确是死了一个人,而这死掉的人和老王有关,所以他才会一直想要把血清洗干净。
在这里死掉的那个人才是这鬼xue里的真正的怨鬼!
谢灼他们回到旅馆时,陈长生正顶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门口,活像一个索命的鬼。
谢灼一打开门就是这副景象,手中的赤链差点没有收住。
陈长生望着近在咫尺的赤链,连忙拍着心口道,“谢祖宗,你吓死我了!”
谢灼,“……”谁吓谁?
“你坐在门口干什麽?”谢灼问。
“我不敢睡。”陈长生苦着脸道。
“为什麽?”
陈长生崩溃道,“我一闭上眼睛就做梦,总是梦见一个人和一只鸡,还有地上的一大滩血。”
一个人和一只鸡,谢灼和沈一尘对视了一眼,这听起来和菜市场有关啊!
“那个人长什麽样子?”沈一尘问。
陈长生仔细回忆了一遍道,“看不清楚,但是感觉好像是个年龄比较大的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蓝色衣服。”
谢灼根据陈长生的描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想起了在菜市场入口蹲着的那个老头儿。
他终于明白他们忽略了什麽了,怨鬼的记忆不会出现漏洞,老头儿手上曾经一定捧着一样东西。
所以,这个老头儿也是个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