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冤枉,但这竟然已经是现在最不着急的事情了。
我把唯一的长椅让给了娇气的大少爷,自己蹲在长椅前,喘的像是一条狗,笑的很讨好。
错了错了,和狗比不了,路边的狗都比我过的轻松。
天知道在他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有多崩溃。
下城区别的什麽过习惯了就都还好,只要偷偷摸摸在角落里过好日子就行了,但要说下城区里最惹不起的人在哪……最有钱的都在红灯区,最记仇的也是红灯区。
虽然我自己知道自己是被迫救人的,但是那些出来卖的又不知道,他们只会觉得我在抢他们的生意,大少爷是拍拍屁股就能走了……
我已经开始琢磨自己下次回家的路线该怎麽规划了。
真要命!
我今天是做好人好事弥补失去的人品了没错吧。
弥补都弥补到哪里去了,是我扶老奶奶过马路扶的不够多吗,下次要不然带着老奶奶反复多过几次马路?
否则的话,以我这人品的亏空值,之後怕不是要一直倒霉下去。
大少爷不知道我有多苦,他只知道他自己很委屈,墨镜没了不说,白嫩的脸蛋也因为人群粗粝的衣裳而挤成了番茄一样的红色。
两道眉毛竖起,愣了一下,倒是get到了我的意思,“你怕什麽!”
“你这个废物。”他一脸恨其不争怒其不抢的样子,“等着吧,我明天就让我哥哥把这里拆了,但你不要忘记了,今晚这都是你的错!”
我“啊”了一声,傻乎乎地看他,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西尔万还是很不满意,他环臂睨着我,金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你的道歉这麽没有诚意?”
我:“……”
我倒是挺想有诚意,但是这事情我怎麽看都觉得不是我的错啊,好吧,如果看热闹袖手旁观算一个的话,那确实算我错了。
向生活低头。jpg
于是我酝酿了下情绪,颤声道:“对不起……我太胆小了……”
“我不敢,我不敢和那些人对上,看到他们我就会不自觉地发抖,忍不住想要绕路离开,或许三米,或许五米……”我何止声音颤抖,连全身都在抖。
十分里面三分装的,七分是真的。
为了带他走出人群的包围圈——尽管我心思不纯,还爱偷奸耍滑,偷偷坑了人好几下报复回去——但承受了最大的冲击的其实还是我。
我的脸上因为直面人群的冲击,被留莺长长的指甲刮了两道口子。
……
希望他们没有得狂犬病。
因为得了我也没钱打疫苗,得变成真正的尸体了(躺)。
我用力擦了一下还在渗血的伤口,脸上热辣辣地疼,怯怯地看他,“我,我不知道该怎麽做,我不敢,我没有胆子……对不起……你想我做什麽我都可以……只要能够弥补你……”
紧紧抓着自己的校服外套,咬着下嘴唇,皱起鼻子。
便利店的灯光打在我的面上,将我整个衬托成一朵清丽脱俗的小白花。
脸色苍白,黑发凌乱,却在此时呈现出和谐感。
他看着我,没说话,意味不明。
半晌後,西尔万伸出手,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傲视的摸样,但比刚才好了一些,在我看着他的手的时候,勉为其难地把自己的袖子拉上去了一些。
然後把一处怼着我,上面是刚刚被擦红了的一片肌肤。
少女懵懂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麽。
黑莹莹的眸子亮了亮,带着慌乱怜惜和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用武之地的兴奋,她毫不犹豫的起身跑进便利店。
与原本胆小如鼠但一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立刻转头带他冲出人群时一样。
好像只需要一个开关,一个关于自己的开关。
她就能变得主动。
而这个选择权只在他的手中。
在他西尔万的手中。
西尔万皱起鼻子。
她的动作很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带着一些瓶瓶罐罐和创可贴出来,殷勤地摆在他的身边,小声道:“这个是止疼的,这个是擦了加快愈合的,我找老板问了,这些都是不含激素的,平时也能用,创可贴听说用了最新的科技……”
真没见识,现在谁还用实体药膏。
话是这麽说,但西尔万还是伸出了手,方便她帮忙给自己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