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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钱这个名词西尔万曾经在书本上见过。
但从来没有人在现实中和他提起过。
作为上流家族家的Omega幼子,从来不需要为金钱所烦恼,缺了钱大不了就张开嘴要,实在不行还有陆恩这个青梅竹马。
由于陆恩明显比自己更靠得住,在家族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充当了他在校内的钱包的责任。
乍然一听,西尔万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零钱?是他想的那个?
她居然问他要零钱?
随即就要勃然大怒——然後怒了一半,就被善于察言观色的我的道歉打断,“我知道我知道今晚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应该要负起责任,钱应该由我来支付。”
“但是……”
——你自己非要跟在我身後跑来,到底他大爷的关我什麽事啊。
——果然一靠近天龙人就会变得不幸。
——我绝对,绝对要离这群天龙人们远远的。
毕业以後就去打报告申请最远的地方驻扎。
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窘迫地翻了下自己的口袋,又看了一眼杂货铺,“我出门好像没带够钱……”
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把装钱的那个袋子缝起来了。
缝在口袋的口袋里面。
他就算是把我提溜起来也甩不出一枚星币。
“什麽没带够。”西尔万打量着我的穿着,从我手中最值钱的手机一直开始,在视线落到我看了线高帮鞋上时,刻薄而尖锐,“我看你就算把整个家翻过来倒三倒也拿不出这点钱。”
“……我找老板问问能不能赊账?”我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丝毫没有顾及形象,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的,身上的下城底层气息显露无疑。
拜托,涉及到要自己花钱的事情的时候,当然是表现的越穷苦越好好吗,只要表现出这幅样子,如果身边正好有个不差钱的天龙人,那麽——
“你敢?!”西尔万拦住了我的路,很难以置信的样子,像是我羞辱了他,“你现在可是和我在一块,你居然敢去问能不能赊账?”
那我能怎麽办!我又没钱!
我要崩溃了。
跟天龙人压根没法交流。
我哆嗦了起来。
他看着我崩溃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好像终于满意了,短暂地放过了我,踏步走进杂货店,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後。
然後看到他趾高气昂地打开自己的光脑,“老板,刚刚那些要多少个星币?”
店老板头也不擡,摆弄着手里的老旧光碟,“50星币。”
西尔万瞪大了眼睛,估计是被下城区的超低物价震惊到了,当然,比起这个他更震惊的可能还是我的贫穷程度,今天也是给他开了眼了,“你连这点钱都付不起?!”
“……”在能够帮忙付钱的钱包面前,我必然是,“嗯。”
唯唯诺诺的一个“嗯”字,包含了我的人生态度。
这可是能帮忙付钱的!冤大头诶!
之後还不一定能有其他情况让西尔万大少爷出钱,更何况,我理了一遍,觉得这事情是真的莫名其妙,天龙人再牛叉也绝对不能让我的钱包出血!
听说每三个人里就会有一个冤大头,我不是,店老板也不是,那麽谁是呢?
别看我,我是肯定不会做冤大头的。
然而我因为学业繁忙,已经太久没在下城区买过什麽东西了,居然忘记了一件事,“我这儿只收现金。”老板擡了下眼,看着西尔万手里的最新款玫瑰金光脑面不改色,不为金钱和强权折腰,不顾西尔万大少爷有些发绿的脸色,然後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光碟,平静道。
下城区鱼龙混杂,尤其是老板这种有资格开杂货铺的,身份都不一般。
怎麽个不一般法,无外乎就那几种情况。
逃犯,走私犯……
我瞅了瞅老板一屋子的货,是了,走私犯,不过走私的是日用品和药物。
在这年头确实值得走私,利益确实也高。
这种情况为了不暴露身份,是绝对不可以用光脑的。
这个时代虽然啥好的都没留下来,但有些边角料的东西还是留下来了,比如某X宝的支付信息,钱一发过去就能显示姓氏和名字的首字和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