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两个消息
时间一晃而过,褚行沉迷在书本之中,只感觉不过一会儿,外面小童就过来相邀,说是院长已知几人到来,邀请他们前去。
褚行听後起身,跟随在陈赋川身後,朝着院长所在的议事厅而去。
进了议事厅,里面只有四个人,一个面容文静的中年人坐在正中,面对着门的位置,褚行跟在陈赋川身旁,老老实实的给几人打招呼。
寒山学院的院长,褚行不太熟悉,只是见时清子与陈赋川的谈论,还以为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等此时见到真人,又听完陈赋川的介绍後,他才发现对方也就四十多岁,正当壮年。
“给院长和诸位先生见礼了,小子褚庭,擢阳崇礼县人士,家师陈赋川。”对着场上的几位老学究,褚行一一请安後,又老实的站在了陈赋川的身後。
在场的几人含笑看了他一眼,也不加评价,只道:“快快坐吧,远道而来也是辛苦了。”
“学生来寒山学院,一是奉家师之命过来看望诸位,二来学生怎麽说也算半个寒山学院的学子,来看望老师,怎麽能算辛苦。”陈赋川对着几人一拜後才坐下笑着道。
对于陈赋川的表现,几人面露满意之色,这时才提起褚行问:“先前你师傅来信,说你要和你这小徒一起过来,我们还有些疑惑,你未考取功名怎麽就收了弟子,如今看来,你这弟子倒有一些你儿时的模样了。”
陈赋川回头看了褚行一眼,含笑道:“他的才学,若论我儿时的样子,却是不如他的。”
“哦?”一直微笑不言的院长此时开口道:“你小时候可是三天能看一篇文章,一月能读一本经典,你说不如他,他现在是读了什麽书,看了什麽文啊?”
“这些我不说,让他自己给先生们介绍吧。”陈赋川笑了一声,有意往後坐了坐,让褚行展现在了衆人面前,“先生们若是有意,也可考校一番,也算验证我没有虚言了。”
几位老学究点头,然後又带着笑意的看向了褚行,褚行便有种以往过年在长辈面前展示特长的无力感。
他快速的理了下衣襟站起身道:“小子才疏学浅,当不得师傅刚刚的夸赞,我如今也不过只读了些四书五经,前年有幸过了童试,只闲暇的时候多看了些杂书,师傅不骂我不务正业便好了,和师傅小时候,定然比不了。”
“你如今几岁?”听了褚行的回话,一位老学究问道。
“今年八岁了。”
“八岁。”老学究点点头,“那你府试之时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也算不凡了。”
和崇礼县相比,寒山学院毕竟是传承了百多年的读书圣地,因此里面的老学究见的也多,褚行七岁过了府试,在寒山学院虽不多,但也不是绝无仅有。
“你说你看些杂书?”一位老学究问完,又有一位开口道:“何为杂书?都是些什麽书啊?”
“是农桑之书”,褚行的声音小了一点,刚刚在隔壁书房,他看到院长也在看一些科举之外的杂书,应当不会对他的行为厌烦,但是不知道其他的老学究们,会不会有些固执之见,对他的行为有偏僻的见解。
“何止是看?”陈赋川在一旁笑道:“他还放下了一年书本,跑去田地里种了一年地才回来的。”
几位老人闻言,倒不似先前那般平静,一个个意外道:“还去种了田?”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褚庭有如此做派,也不枉刚刚赋川你对他的夸赞了。”
“还远不止此呢。”陈赋川笑了笑,“院长您不知道,他虽只种了一年地,但却搞出了些许门道,自己还购置了数顷土地,请人种植,帮他做了很多实验,想要找到能亩産千斤的水稻,让天下人人都能吃上细粮。”
褚行闻言在一旁暗戳戳的看了陈赋川一眼,不明白他今天是怎麽了,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陈赋川夸徒弟不是什麽大事,但这与陈赋川平时的脾性确实大相径庭了些。
“实验?”听到这个词後,包括院长在内的几个老学究都对视了一眼,看向褚行的眼神带着些思索。
“好了”,陈赋川笑了一声,然後道:“这介绍完了,学生便也不说他了,早上来时,外面小童说先生们在谈论要务,不知可是海城会考之事?”
见陈赋川把话题拉开,几人的目光也从褚行身上移开了一些,“海城会考不是什麽大事,往t年已有惯例,会考在即,安排些学生前去应试便可。”
一位老学究说完後又道:“说实话,自海城发展壮大以来,我寒山学院收益良多,不仅提供一些物资上的支持,一些必要的政策也是多有提携,这些还要多谢长公主的恩裳,所以在海城会考上,多费些心力也是应该的。”
“但是,唉!”,另一位老学究叹了口气接口道:“赋川你也不算外人,而且估计不久後政令也要下达,到时候大家都知道,现在说出去也不算泄密了。”
“什麽事如此严重?”听到这,陈赋川连忙端正了坐姿,表情认真了起来。
“科举改革。”老学究一字一顿道。
“科举改革!”不止陈赋川,褚行也是心头一震,这是大事,甚至说是可能动摇社稷江山都不为过。
天下学子何其多,科举在景朝,甚至景朝之前,已经传承有数千年,这是天下学子或者穷苦大衆晋升的重要道路,与之相关的一分一毫都有可能引起一阵大动荡,更何况是科举改革。
“赋川也不必太惊讶。既是改革,自然是事先考虑了良多,我告诉你也只是想让你做个准备,不至于失了先机。”
陈赋川摇头笑笑:“是学生修养不够,有些惊诧了,只是改革之事,先生们从何而来?”
几位老学究闻言看向了正中的院长,院长轻笑了一声,言道:“消息来自懿大长公主殿下。”
褚行听後心中惊异了一瞬,但并未多话。
“两日前接到了长公主殿下的亲笔手书,其上言明了两件事,这其一便是科举改革,改革内容也简单,只是在科举上增添了农桑丶机造丶算学三科,这些不计科举之中,只在科举落榜的学子中,再添十数名额,让他们有上榜之机而已。”
“先生的意思是院试丶乡试皆是如此?”
“自然。”院长点了点头:“这对天下学子也算好事,只是我等觉得这只是开始,往後随着改革,可能还是会动摇到科举本身。”
“科举关乎天下民生安宁”,陈赋川皱眉想了想:“想来即使改革,也会循序渐进,不会造成大动荡的。”
“确实。”院长笑道:“我等也是如此思虑。”
陈赋川心中思索着点了点头:“刚刚院长说有两件事?不知另一件事为何?”
“第二件麽。”院长看了看陈赋川又看了看褚行笑道:“你来时,你师傅没告诉过你?”
陈赋川一愣:“什麽事?”难道此次出行,还有什麽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