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银色的铠甲上飞扬着黑色披风,时章手握晦朔,立于阵前。
迎面狂风令他微眯起了眼,像每一次他生气前的模样。
神主亲自领兵出征,这极大的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旌旗猎猎,战旗上写着一个字,简从宛认不得,旁边的幽起便同她介绍。
“那是古语里的‘神’字的写法。”
原来如此,简从宛望着时章,觉得他此刻说不出来的威风。
“衆将士,随我出征——”时章高举起手臂,晦朔在他手中发出熠熠光芒。
“誓死追随神主——誓死追随神主——”山呼海啸,振奋人心,连简从宛都跟着心潮澎湃。
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神地,在时章即将离开简从宛的视线时,他回头了,微笑着朝简从宛挥挥手,简从宛也同样挥手回应。
很快,大军就离开了神地,空馀飞扬的烟尘。
“幽起,时章他们先去妖界对吧?”
幽起在让点头,时章先去妖界,是想要切断殷几术的後路,到时候他便只能战不能退,妖族再也无法为他提供任何支撑。
“走吧,咱们回去吧。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替时章好好守住神地。”
“神君别这麽客气,好了,神主走了,我也可以好好睡一个懒觉了。”幽起偷偷摸摸地跟简从宛说,“神君您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神主把我呼来唤去,我跟着他都快累死了。啊——我都很久没有时间去寻漂亮物什了!”
简从宛听着幽起跟自己吐槽,偷偷地捂嘴笑:“那趁这段时间你可以去找一找。”
幽起听罢连连摇头,他说道:“神主走之前说了,要是我擅离职守,他回来就要了我的小命。”
“行吧。”
简从宛挥别了幽起,时章可是对他委以重任,他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嘞。
镀白殿门口的两个侍卫像两堵墙一样站在门口,见到简从宛,他们规矩行了礼,然後站来让简从宛进去。
从今天起,自己就得一个人住了,简从宛仰躺在床上,想着刚刚才送走的时章。
越想就越舍不得,最後只能无力地在床上打滚儿。
想累了,她一个人就这般在床上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盖上了薄被衾。
金荷吗?可是还没到饭点儿啊,更何况金荷从来不会进寝殿的。
意识到了什麽,简从宛的寒毛直竖,她的眼珠子僵硬的朝外转,就见一个男人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而此刻,她正巧与对方的视线对上。
“从宛。”
“救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那个侍卫怕她引来旁人,飞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简从宛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的嘴发不出声音,双眼瞪得鼓出,然後眼睁睁看着男人擡手,放到自己的下巴处,然後……一掀?
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了简从宛眼前,她停止了想要呼救的念头,满心只剩下了惊讶。
“裴思故?”简从宛有点儿不敢相信,裴思故竟然又来了?
再次从简从宛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裴思故满眼都是笑:“是我。”
他松开了捂住简从宛嘴的手,然後坐到了她旁边。
“你怎麽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