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
简从宛在见到时章眼底里的猩红,就已经无力开口回答任何问题,她就站在原地,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任由对方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站在一旁的裴思故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立刻冲到简从宛面前来,撞开时章的手。
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如同野兽一般四目相对,斗争欲瞬间点燃。
“滚开!”时章冷冷道
裴思故嗤笑一声:“你凭说这话?”
时章不愿意再跟裴思故多费口舌,他摊开手掌,晦朔出现在他手中,眼里杀心已起。
被裴思故挡在身後的简从宛见状,立马冲裴思故身前,双臂展开护住他,冲时章喊:“时章!你要动他,就先杀了我!”
这话如同刀子一般凌迟着时章,他的阿宛怎麽能为了别的男人如此对他。
“阿宛,我可以不伤他,那你过来。”时章的语气软了下来,他收回晦朔,朝简从宛伸出手,语气近乎是恳求:“阿宛,过来,过来好不好……”
他的语气是那般温柔丶像一团柔软的棉花裹住了简从宛的心。于是她下意识朝前微微踏出了一步,然却只是一步,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不能这样做。
她朝後退了一步,几乎是撞进了裴思故的怀里,头不住地摇:“不行,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我得回家了。”
“我说了,你给我时间,阿宛,我会让你与你母亲再见的。”时章望着心爱的女人,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无能为力。
“不行!妈妈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我必须立刻丶马上就要回家!”
“你怎麽知道,是不是裴思故跟你说的。你为什麽就如此相信他的话,万一他骗你呢!”时章指着裴思故,若非简从宛挡在他跟前,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没有万一!”简从宛开始激动起来,“我这次来只想要往生镜,时章,你能不能把它给我?”
“往生镜是我母亲的法器。”而这个法器选择了简从宛,便是选择了时章的妻子,甚至连时章本人都无法用这面镜子。
简从宛知道往生镜之前的主人是谁,她既然要走,本不该贪图那些东西,可是往生镜于她而言有大用,她必须得拿到它。
情急之下,简从宛选择破罐子破摔。往生镜既然已经认她为主,这办法或许有用呢?
她殷红的嘴唇开始上下碰撞,嘴里念念有词:“镜心归位,往生,来!”
刹那间,神殿内的某处刺出耀眼的紫光,往生镜旋转着朝简从宛飞来,时章伸手想去拦,被往生镜里折射出的光狠狠刺破了手掌。
镜子落到简从宛掌心那一瞬,她立马握住它:“往生,带我和裴思故离开这里!”
眨眼,二人便消失在了神殿,再无踪迹。
这一次,往生镜将简从宛和裴思故带到了一处不见天日的密林里。
手里拿着往生,再看看跟着自己一道跑出来的裴思故,简从宛心情越发沉重。
裴思故看了眼四周:“咱们应当是到妖界骨脉森了。”
骨脉森地如其名,这里长着没有树叶只有白色枝干与根系的骨脉树,从天上望下去,就像骸骨堆积而成,蔚为壮观。
由于没有树叶的遮拦,加之这里的风巨大,简从宛瘦弱的身板几乎都快被风刮走。
“走吧,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先避一避。”裴思故常年在外游历,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地避风。
这是一处废弃破旧的木屋,屋顶都烂了好几个洞。简从宛用往生镜施法堵住了老木屋的破洞,裴思故则在屋子里烧起了篝火。
屋外依旧狂风大作,风呜呜地吹着像是有怪兽而这里这是他们的安全屋。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办?”裴思故用自己的佩剑挑了一下火堆,火星子唰一下窜起来,火燃得更旺了。
“去找魔族。”
“阿宛,你何苦大费周章呢,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回去。”
“裴思故,神族能活百万年,可时章才三千岁,我若就这般离开,他会念着,很久很久都不会放下。”简从宛了解时章的固执,“若是我背叛了他,他会恨我,会觉得自己爱错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开啓新的生活。”
裴思故知道劝不动,提醒道:“还剩六天了。”
还剩六天,这六天,简从宛必须完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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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玹的宅子里,他们父尊和母後正站在他的床榻边,母後襄姬看着受伤的儿子满眼心疼,而父尊殷几术则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殷玹,你当真是过分愚蠢,你如何能相信那个女人的话成全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被时章伤成这样,你当真是自找!”殷几术对于这唯一的儿子怒其不争,这麽多年,就没见他干出一件像样的事儿来。
“魔尊大人,此言差矣,我可不是骗你们,我是诚心与你们合作的。”明明屋门紧闭着,简从宛与裴思故就这般凭空出现在了几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