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就扑跪在雪地里,哭嚎声比报丧钟还响:“大公子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他捶胸顿足地爬进内室,却在看见床榻旁边的银耳羹时,忍不住一哆嗦。
趁着大家没有注意,他把没吃完的银耳羹收进了自己的棉袄里。
白丞相颤抖着拾起枕边的信笺。
那纸上,一笔一划,满载着绝望与诀别:【爹,娘,残躯苟活徒增耻辱,不愿再苟活于世,请勿为孩儿哀伤,此乃孩儿自愿之选。】
柳氏悲痛欲绝,趴在白时宴身上,泣不成声:“我的儿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
这毒偏偏府医也诊不出来,无巧不成书,有了遗书,加上他最近消极的状态,自戕变的顺理成章。
白丞相也抹着眼泪,到底是谁伤了他的儿子,扔在雪地里,他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最终被府医认定是自戕的时候,张管家暗中长松了口气。
胖管家也没想到那有毒的银耳羹最后进了大公子的肚子,所以他也以为大公子真的是想不开自戕了。
整个丞相府笼罩在虚假的悲恸中,只有南茉的院子安安静静。
这次是刚好现了毒药,若是小青和小兰先吃,后果就只能是两个丫头挂了。
所以她决定自己空一间屋子出来,整修成厨房,然后去买两个厨娘,专门为她们做饭。
张管家来到南茉的院子,他没有隐瞒南茉,说出了有毒的银耳羹进了大公子的肚子。
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对她来说丞相府又不是她的亲人。
南茉:「小黑,白时宴死翘翘了,是不是算了了一桩心愿?」
小黑:「嗯,谢谢你南茉,他两世都踢断了我的肋骨,还不许府医为我医治,如今他误吃毒药,也算他的报应。」
南茉:「嗯!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丞相府挂满了素白绫,在寒风中飘荡如招魂幡似的。
京城大小官员的马车挤满了府前长街,前来吊唁的官员们低声交谈,无非是一些可惜之类的话。
“真是可惜了,这白大公子可是文武全才,考个武状元不在话下。”
“就是说,谁能想到毁在了劫匪手中。”
“是啊,听说大理寺卿的女儿有意嫁于这白大公子,听说之后,也闹着要追着大公子而去呢。”
……
太子明泽,踏进灵堂时一袭墨色锦袍,在满堂素缟中格外醒目。
堂官员齐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明泽抬手虚扶:“诸位免礼吧,这种场合不必行礼了。”
他接过三炷香,目光却瞥向偏厅,那里南茉一身素服,正逗弄着怀里抱着的小黑。
明泽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转身看向白丞相。
“白丞相节哀!”
白丞相佝偻着背,白又添三成:“老臣……谢过殿下。”
“殿下!”白茜茜捏着素帕轻唤,眼眶泛红,“不知道我大哥的案子可有了线索?”
“有些眉目,正在加紧调查,你也要保重身体。”
白茜茜素帕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多谢太子殿下。
殿下,请移步后厅用些茶点”。
太子跟随她的脚步准备移步后厅。
“殿下当心脚下。”白茜茜柔声提醒,故意在湿滑的石阶上踉跄。
太子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肢,那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让他眸色微暗。
白茜茜借势靠在他胸前,羽睫轻颤:“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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