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白灵终于望见市集的旌旗。蒸腾的暑气里飘来烤羊肉的香气,混着马粪的腥臊,她摸了摸怀中的银票——那是临行前从梳妆台暗格里取出的,足够换一匹脚力。
“嘿嘿,我可真是个机灵鬼,幸好我把银票带上了,还带了不少碎银,就算是说走就走的远行,肯定也要带钱呀!”白灵在心里喜滋滋的对着小绿团子说道。
离开了那个令人觉得逼仄的地方,白灵心情顿时开朗起来,现在自己一个人到了集市,不用带上任何人,也不用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做自己就好,没人认识自己,哦,多亏了她带了帷帽,就算有认识的也看不出来咯。
“但愿能遇上匹温顺的。”她擦了把额角的汗,望着集市里此起彼伏的马嘶声,陡然加快脚步。盛夏的日头把青石板晒得烫,白灵攥着钱袋站在马市中央,盯着眼前那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挪不开眼。马贩子王二麻子晃着烟杆凑过来,三角眼在她月白短打衫上转了两圈:“小娘子好眼力,这可是西域进贡的良驹,寻常人我可不卖——”
“五十两?”白灵打断他的吹嘘,指尖在钱袋上轻轻叩击。王二麻子喉结滚动,干笑两声:“姑娘真是爽快人!不过咱们得先立个字据……”话音未落,一张皱巴巴的契约已经推到她面前。
白灵扫了眼墨迹未干的文书,突然嗤笑出声。契约角落歪歪扭扭写着“钱货两清,概不退换”,可本该写明马匹的地方却空着。她猛地扯过缰绳,马儿受惊嘶鸣,扬起的蹄子险些踢到王二麻子的裤腿。
“好啊你个黑心肝的!”白灵杏眼圆睁,将契约甩在对方脸上,“收了钱不给马,当姑奶奶是傻子?”围观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商贩探头张望,很快认出这对搭档是马市常客。
“这俩人上个月刚骗了老李家的骡子!”“对,还有城东张屠户的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王二麻子的同伙孙三慌了神,偷偷往人缝里钻。白灵眼疾手快,抄起路边竹竿横扫过去,正拦住两人退路。
混乱间,两道人影如鬼魅般闪过。再定睛看时,王二麻子和孙三已经被两个灰衣汉子制住。为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官府正在通缉这两个惯犯,姑娘受惊了。”
白灵眨眨眼,忽然笑弯了眉眼。她凑到男子跟前,压低声音:“大哥,他们欠我一匹马呢。”不等对方回答,又转身对着瘫软在地的骗子:“这样吧,赔我匹好马,咱们既往不咎。要是送官……啧啧,牢饭可不好吃。”
王二麻子浑身抖,连声道好。半个时辰后,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被牵到白灵面前。她翻身上马,朝男子抱拳:“多谢仗义相助!改日请你喝酒!”话音未落,白马已踏着碎步消失在巷口。
男子望着扬尘远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倒是个爽快的人,同京中那些端腔拿吊的世家小姐们不相同。直到同伴催促,才收回目光,继续巡视起喧闹的马市。谁也没注意到,白灵在街角勒住缰绳,回头望了眼渐渐恢复平静的市集,将新得的缰绳在掌心绕了两圈,嘴角的狡黠愈明显。
白灵轻夹马腹,新得的白马立刻扬起四蹄,踏着碎金般的夕阳奔出集市。鬃毛在风中猎猎飞扬,她畅快地大笑出声,身后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渐渐化作模糊的嗡鸣。这匹马性子烈得很,前蹄总不安分地刨地,却正合她心意——越是桀骜,越要驯服。
暮色四合时,远处城墙的轮廓如巨兽蛰伏在地平线。白灵望着城门洞外排起的长队,心跳陡然加快。城楼上梆子声“当啷”响起,最后一批商贩正慌慌张张地收拾货物。她摸出怀中铜钱,在马颈上拍了拍:“小白马,加把劲!”白马似听懂般昂嘶鸣,蹄声如鼓点敲碎渐浓的夜色。
“站住!进城下马查验!”守城士兵横枪拦住去路。白灵利落地翻身落地,指尖还残留着马背的余温。她将一文钱轻轻放进竹筒,听着身后“吱呀”作响的关门声,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城门厚重的阴影笼罩头顶,混着汗味与尘土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竟比山涧清泉还要沁人心脾。
青石街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白灵牵着马缰绳慢慢踱步。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嗒嗒”声,与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交织成夜曲。“你说,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她忽然侧头看向白马,对方正悠闲地嚼着路边野草,尾巴不耐烦地甩着蚊虫。
“叫小白怎么样?多顺口。”话音未落,白马突然打了个响鼻,湿润的鼻尖猛地蹭上她的脸颊。白灵被蹭得直往后躲,却又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抹去脸上的黏液:“原来你喜欢这个名字呀!那就叫你小白好了!”
谁知话音刚落,小白突然立定不动,任凭她怎么拽缰绳都纹丝不动。月光下,它黑亮的眼睛仿佛带着几分傲娇。白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重新取个名字还不行吗?真是个有脾气的家伙。”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小白这才甩了甩头,踏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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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两条街巷,一盏暖黄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晃。“悦来客栈”四个大字被油烟熏得有些模糊,却掩不住门庭若市的热闹。白灵牵着小白刚走到门口,掌柜的已经迎了出来,满脸堆笑:“这位客官,要住店?上房还剩两间,草料也管够!”
白灵打量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客商,又低头看了眼小白。马儿正亲昵地用脑袋蹭她手臂,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一间上房,再给我的马备些精料。”她摸出碎银放在柜台,跟着伙计穿过回廊时,忽然听见小白在马厩里出一声清亮的嘶鸣,像是在回应她先前的承诺。
夜色渐深,白灵倚在窗边,望着天上一轮圆月。小白偶尔的低鸣从楼下传来,混着远处夜市的喧嚣,竟让这座陌生的城镇有了几分家的感觉。她勾唇轻笑,吹灭烛火,在黑暗中喃喃自语:“明天,该给你想个更威风的名字了……”
晨光刺破薄雾时,白灵在木格窗透进的金芒中悠悠转醒。锦被滑落肩头,她慵懒地舒展四肢,骨节出细碎的轻响,昨夜赶路的疲惫随着这声舒展尽数消散。铜镜里映出她飞扬的眉梢,指尖蘸着凉水随意挽了个髻,银簪子别进间时,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晃出灵动的弧。
客栈二楼飘来葱油饼的焦香,白灵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下楼。掌柜的瞥见她,立刻从柜台后转出,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姑娘好胃口!今儿新磨的豆浆,配刚出锅的油条最是香脆!”她在临窗的八仙桌坐下,青瓷碗里浮着的黄豆粒还带着热气,咬一口酥脆的油条,目光不经意扫过墙上张贴的通缉令——正是昨日那两个骗子的画像。
“店家,把我的马牵来备鞍。”白灵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碎银在木桌上轻响。门外传来马蹄踏地的声响,小白似乎嗅到主人气息,老远就出欢快的嘶鸣。白灵亲昵地挠了挠它的下颌,却在转身时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
“对不——”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白灵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熟悉的剑眉。灰衣男子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和昨日马市上如出一辙。两人皆是一愣,男子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被突然涌进客栈的商队打断。喧闹声中,白灵牵着缰绳侧身绕过,梢掠过男子袖口时,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刚踏出客栈门槛,身后就传来掌柜的热情招呼:“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白灵头也不回地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缰绳。小白似乎察觉到她心绪,突然昂嘶鸣,马蹄不安地刨着青石板。晨光为它雪白的鬃毛镀上金边,倒影在斑驳的石板路上拉得老长。
城门口的卫兵还在打着哈欠换岗,白灵摸出城门税递过去时,忽然想起昨夜入城的狼狈。她回头望向这座尚未完全苏醒的城镇,晨雾里飘来包子铺的香气,小贩推着独轮车“吱呀”碾过青石板,远处茶楼已经响起说书人的醒木声。小白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催促她前行。
“走吧,小白。”白灵翻身上马,衣袂在晨风里猎猎作响。马蹄声由缓至疾,身后城门楼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唯有腰间新换的钱袋随着颠簸轻轻摇晃,里头装着昨夜从骗子身上顺来的几两碎银。她望着前方蜿蜒的官道,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嘿嘿,有便宜不占那什么蛋,反正那两个人还指不定骗了多少人的银钱呢!
夕阳将云霞染成蜜色,白灵倚在傲雪颈侧,任由温热的呼吸拂过手背。这几日她刻意放缓行程,时而在山涧饮马听泉,时而于市集尝遍各色小吃。腰间的银票早已化作行囊里的胭脂香粉,唯有怀中的旧玉佩贴着心口,带着体温微微烫。
“快看。”白灵轻拍傲雪的脖颈,远处永康城的雉堞刺破暮色,飞檐翘角在晚霞中勾勒出熟悉的轮廓。城墙斑驳的砖石上,还留着她幼时用炭笔涂鸦的痕迹。傲雪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不安地刨着蹄子,马鬃蹭得她手腕痒。
“那里也是我的家啊。”白灵的声音突然哽咽,指尖抚过傲雪的缰绳,想起那日在草原上,这匹烈马撒开蹄子狂奔,带起的风掀飞了她的斗笠。她大笑着追上去,却见傲雪突然停住,回头用鼻尖轻蹭她散落的丝,像是在催促她为自己正名。
“就叫你傲雪吧。”话音刚落,骏马仰天长啸,前蹄腾空而起,惊起一群栖息的白鹭。草原上,一人一马追逐着落日,笑声惊碎了漫天晚霞。此刻回想起来,白灵忍不住弯起唇角,却又在瞥见城门守卫的瞬间敛去笑意。
城门下,老兵举着火把仔细打量她,目光在傲雪雪白的皮毛上多停留了片刻:“姑娘从何处来?可有通关文牒?”白灵从袖中取出文书,交给城镇的守卫。
“进去吧。”老兵挥手放行,火把的光晕里,白灵牵着傲雪缓缓踏入城门。青石路依旧坑洼不平,街边商铺飘来熟悉的糖炒栗子香气。她抬头望向镖局的方向,雕花木窗透出暖黄的灯光,恍惚间又变回那个儿时会偷溜出门玩儿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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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突然出一声嘶鸣,前蹄重重踏地,打断了她的思绪。白灵低头对上它漆黑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摇曳的灯笼和自己微红的眼眶。“天色已晚,我先带你去住店吧。”她深吸一口气,牵着缰绳走在哪里都熟悉的路上,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掌柜的,来一间上房,给我的马儿喂一些精料!”说罢,把一个银锭子放在柜台,掌柜的看到银锭子,立刻拿起收起来,笑的见牙不见眼,里面招呼两个小二,一个带着白灵去上楼,另一个则是牵着白灵的傲雪去吃草料。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见见二柱,这些年,石头哥哥成为了圣王,陈圆圆也在北疆圣宫里当了医官,她作为石头哥哥的妹妹,也留在了北疆,想到这里,她嗤笑一声,自己也是个现实的人,为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后台能够更稳更硬,她硬是在圣宫陪了石头五年,任务也搁置了五年,好在系统并不会判罚,毕竟只要她不在这个世界死掉,那她的任务就还有时间去做,五年时光流逝,当年那个小豆丁应该也成长为一个小小男子汉了吧!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白灵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天光轻柔的漫开,东方泛起了淡粉色,把云絮都染上暖边。晨风轻轻地掠过树梢,树叶上的露珠悄然滴落。远处几声鸟鸣怯怯,地上的草尖露水微闪。湿润的泥土气息里,世界在柔光中醒来,温暖而安宁,而白灵却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她正站在窗前打开窗户,让清晨的微风吹散几分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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