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点头,似是不经意地问:“你练多久了?”
“半个月吧。”
“那……有什么用吗?”
“呃……锻炼身子。”
“你还挺能坚持。”唐婉儿似笑非笑,“杂役院里这么多弟子,练武的不少,真当回事的,就你一个。”
秦长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她是夸他还是笑话他。
但她那眼神里,却多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柔意。
“行了,我先回去了。”她起身,提着伞,又像想起什么,“对了,你洗衣那块板裂了吧?我给你换一块。”
“你怎么知道我……”
他话没说完,唐婉儿已轻轻一笑:“我知道的事,可多啦。”
门轻轻带上,油纸伞在夜雨中越走越远,消失在雨幕之中。
秦长生站在门口,望着她背影,半晌没动。
低头一看,油纸包底下,还压着一张纸片:
【拳虽笨,意不俗。继续练。】
他捧着饼子,脸上一阵热。
“她……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顿了顿,他又自嘲地笑了笑。
“呵,也许人家就是……路过而已。”
但他不知道杂役院的洗衣台,永远是消息最快的地方。
今日刚入晨时,唐婉儿拎着一篮衣裳踏入洗衣台,便觉空气微妙。
林若烟正蹲在角落搓衣,一边用力一边扯着嗓子道:“有的人啊,明明只是洗个衣服,也能洗出情缘来,真是好福气呢。”
她声音不大,刚好能传遍全场。
沈清秋照例不理,依旧是那副惜字如金的冷脸。
另一位唇红齿白、眉眼俏丽的女子,也放下衣裳笑着道:“姐姐,你这话可别说得太明白,小心让人没脸来洗衣咯。”
她叫林若晴,是林若烟的妹妹,长相娇俏,说话却一针见血。
唐婉儿神色如常,将衣篓放好,袖子一挽,蹲身洗衣。
“你们说的‘有人’,是我吗?”
林若烟一噎,眼角跳了跳:“哟,这话你自己接了,那我可就不拦了。”
“那我也不装傻。”唐婉儿笑得温温的,“我跟谁来往,好像不必递交到你这儿审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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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林若晴轻轻搅水,笑意盈盈,“但你总在柴房、溪边、晾衣架边晃悠,时间掐得准得很,咱们姐妹间,不关心一下都显得不合群。”
唐婉儿停下动作,抬眼看了她们一眼。
“你们想问什么?”
林若烟站起身,双手叉腰,语气更冲了些:“他一个灰灵根的废柴,除了会洗衣做饭、被人打、背拳谱,哪点值得你看上?”
“我不是看上他,”唐婉儿淡淡道,“我只是看见他。”
“看见他练拳,满脸是汗还咬牙不放。”
“看见他被人打了,也不哭不叫。”
“也看见你们笑他、骂他,却没人伸手帮他一把。”
她语气温柔,却字字入骨。
林若晴眨了眨眼,凑趣道:“哎哟,唐师姐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