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掉头就走,跟尤绘撞了个正着。
尤绘看了眼沙发上躺着的刘许珍,问:“李医生,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不去医院能行吗?”
李医生摇摇头,也不好说得太绝对,只拍了拍尤绘的肩膀:“我知道你也没招,但还是多劝劝吧,这病不做干预肯定是不行的。”
说完这话李医生就离开了。
一出门他看到楼道里站着的男人,怔愣一瞬,礼貌性的点了下头,绕道下楼。
人前脚刚下到三楼,出租屋内响起震耳欲聋的谩骂声,声大到整栋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现在可不想看到你,你赶紧走!休想把我骗去医院,花那冤枉钱也治不好,你是不是跟医生合伙来骗钱的,就是不想让我去打牌是吧!那行啊,你不给钱也不让我活得快快乐乐,干脆让我走算了!”
闻言,梁清屿眉头一皱。
紧接着,尤绘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算是好声好气:“治不好是因为你从来没坚持过,吃药是,复查也是,医生很早前就给出过建议,要你住院养病,是你自己说医院住不习惯,回来后呢,你有几天是在好好喝药的,每次去医院做复查你就玩失踪,你想要我怎样呢?”
此时出租屋内,刘许珍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翻了个白眼:“我要你怎样?你说我要你怎样?我要你赶紧放过我!别装模作样了!”说完这话,她就止不住的开始咳嗽。
咳咳咳……
刘许珍捂着嘴,感受到一股热流喷到了掌心,她的眼眶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尤绘走近了一步,从茶几上扯了张抽纸往她手里塞:“你再不好好吃药,定期去医院复查做治疗,说不定哪天就死麻将馆了。”
尤绘的语气很平静,反观对面的刘许珍,因为她的这句话,火气再次爆发,都来不及用纸巾擦嘴角的血水,指着人就开始骂。
“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咒我!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知不知道去一次医院要花多少钱!你不心疼那些钱,我可心疼,既然是不治之症,那你别管我好了!把治病的钱给我,我听人说有个偏方特别管用,你赶紧把我送回老家去,吃了那方子,我的身体肯定就能恢复了,这不比你非要带我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治病好得多吗!”
面对头脑简单,还死倔的刘许珍,尤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能别瞎听那些人说的话吗,要真有这么灵的药,那天地下得了癌的人不都痊愈了?那还要医院做什么。”
刘许珍就知道跟尤绘讲不通,她完全不抱希望,摆摆手,翻着白眼赶人:“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跟你说不清楚。”
说完嫌弃话,刘许珍抹着眼泪,语调带了点哭腔:“我想我儿了,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儿也不会去。”
尤绘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她跟刘许珍完全合不来,她说的对方不听,还蛮不讲理,张口闭口就是脏字,听着不舒服。
看着刘许珍越说越委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尤绘转身朝着玄关处走。
一过来她就看到门外站着的梁清屿,对方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尤绘没问,已经迈步往楼下走去。
梁清屿就跟在她身后,两人全程没有交流,直到拐出弄堂。
尤绘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晚间的气温保持在30摄氏度左右,风吹着还算凉爽。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梁清屿突然开口说:“你要缺钱我可以给你,医生和医院都可以给你找最好的。”
也的确,这些对于梁清屿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们现在算什么呢,刚加上好友连天都没几句的朋友吗?可尤绘并不把他当朋友看待。
那是追求者?可如果接受了追求者的帮助,拿了他的钱,他们的关系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因为这句话,尤绘停住了脚步。她没转身,站在原地,语气异常平和:“你是想包养我吗?”
“或者说,包养在你们这个圈子是很常见的事,只要有钱有权,就可以用些小招数哄骗年轻漂亮的姑娘,将她们占为己有,甚至毁掉她们。”
“你抓住了我的弱点,想利用这一点让我对你投怀送抱吗?”
听到这些话,梁清屿脸色骤变,表情极为难看。
他迈几步走到尤绘跟前,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实在是气到不行:“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尤绘抬眸看着他:“我不了解你,无法判断你和他们是不是同类人,我只听说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玩,什么样的家长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梁清屿眉心微皱,不太能悟出她说这话的意思,总觉得她有些反常:“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尤绘沉默了几秒:“我不需要你的钱,哪怕是借,我也不需要。”
梁清屿似乎有些生气,耳畔回荡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包养、哄骗、毁掉…
好一阵他才开口:“所以你选择了温柔体贴,刚成年心思单纯的辛博汶对吗?”
尤绘知道梁清屿很介意这一点,但依旧直戳他痛处:“事实摆在面前,你还需要我说什么呢,你明明很聪明。”
听到这话,梁清屿忽地笑了,语气中带了些许冷漠:“聪明的我觉得你在耍我玩儿,对吗?”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