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终于在晨曦中消弭时,魏无悔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失控核心的灼痛感。
他跌坐在满地破碎的仪器零件里,视线穿过淡蓝色的能量烟雾,最先捕捉到的不是跳动的故障读数,而是实验台角落那团蜷缩的、过于娇小的身影。
金黄色的长失去了平日束起的利落,像一捧被揉皱的月光,柔软地铺散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原本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少女,此刻只占据着台面的小小一角,象征不灭之刃荣耀的白色作战服松垮滑落,露出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肩头。
魏无悔的心跳骤然收紧,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刚触碰到她微凉的脸颊,那双熟悉的淡蓝色眼眸便倏然睁开。
可里面没有了往日的锐利与威严,只剩孩童般纯粹的茫然,像一张未染尘埃的白纸。
“你……是谁呀?”她轻轻歪头,声音软糯得像刚化的,带着一丝怯意,“这里……好陌生。”
魏无悔的心猛地一沉,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丽塔提着早餐保温盒走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
脚步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凝固一瞬,随即化为温柔的关切:“幽兰戴尔大人?”
少女转过头,眼底依旧是全然的陌生:“幽兰戴尔……是谁?你又是谁呀?”
“我是丽塔呀。”丽塔快步走到台前,声音放得极轻,“您不记得我了吗?”
幽兰戴尔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松垮的作战服,眼底泛起水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怕……”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魏无悔压下心底的酸涩,放缓声音:“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叫魏无悔,你可以叫我‘魏’。”
“魏?”少女重复着这个名字,似是觉得亲切,轻轻点了点头,“魏。”
丽塔也收敛了担忧,笑着打开保温盒:“幽兰戴尔大人一定饿了,我带了您喜欢的早餐。”
“早餐?”幽兰戴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怯意消散大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保温盒。
魏无悔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先别急,能量刚稳定,得先确认她的状况。”
他伸手将滑落的作战服往上提了提,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珍宝。
丽塔挑了挑眉,没反驳,只是将温热的牛奶递过去:“那先喝点牛奶暖暖胃吧,小无悔。”
魏无悔刚要接,怀里忽然一沉。
低头看去,变小的幽兰戴尔不知何时爬下实验台,正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脸颊贴在他的衣袖上,小声说:“魏,我饿了。”
那软软的声音像羽毛搔过心尖,魏无悔瞬间软化,接过牛奶,用勺子轻轻舀起:“慢点喝,烫。”
幽兰戴尔乖乖张嘴,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脸,忽然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魏的脸,硬硬的,像石头。”
魏无悔耳尖烫,刚要说话,丽塔在一旁轻笑:
“幽兰戴尔大人,小无悔的脸可不如蛋糕软哦,我带了草莓蛋糕呢。”
“蛋糕!”幽兰戴尔眼睛一亮,立刻抬头看向丽塔,一场围绕着“失忆孩童”的无声争抢,就此拉开序幕。
将幽兰戴尔带回宿舍后,魏无悔才现照顾她有多“甜蜜又棘手”。
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作战服的意义,甚至不知道如何系鞋带,像个懵懂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魏无悔翻遍衣柜,只能找出一件洗得白的棉质t恤给她当裙子穿。
宽大的领口滑到她的手肘,下摆垂到膝盖,衬得她愈娇小,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魏,这个衣服好大。”她扯着衣角嘟嘴,小手笨拙地整理着,却越弄越乱,“不舒服。”
魏无悔坐在她面前,耐心帮她理顺凌乱的银,指尖穿过柔软的丝,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
“等丽塔给你带新衣服来,先凑活穿好不好?”
“丽塔?”幽兰戴尔眨眨眼,似是想起什么,“就是给我蛋糕吃的姐姐吗?”
“嗯。”魏无悔拿起苹果削着皮,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柔和了冷硬的线条。